他松松筋骨,神清氣爽地打完一場群架。
晚上就在堂水街最大的烤串攤子,准備請身邊這幫出力的兄弟大吃一頓。
一群人鬧鬧哄哄地進了門,都是些十幾歲的半大小子。有人手上還拿著奇奇怪怪的打架工具,自以為很酷地往座位上一蹲。
本來就是過了飯點的時間,人也不多。剩下一些人,也都默契自覺地散了場。
唯有靠近門口的那張桌子,還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人對著盤子里的烤鯽魚,慢條斯理地挑著刺。
剩下那人,倒像是屁股上長了刺,坐如針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倆人身上,充滿了領地被入侵的不悅感。
大雲瞪圓了眼珠子,他湊近夏新宇耳朵邊。
「哎呀哥,是林城那小子。」
要說其他人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可林城就跟個沒事人似的,吃的毫無芥蒂。
終於,坐他對面那人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拿起桌上的一雙一次性筷子,紅著眼掰開。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握著筷身,狠狠地往自己掌心捅下去。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氣,震驚地看著桌子上那兩人。
林城依舊往嘴里送著魚肉,他回過頭,客氣地跟老板又要了瓶冰鎮汽水。他用起子給自己開了瓶蓋,抽出剛才喝過的那跟吸管,往瓶口一插。
「滾吧。」
終於,那人像是大松了口氣,握著手腕,軟著腿跑開了。
馬曉吞吞口水,用胳膊肘捅了捅夏新宇。
「宇哥,今天人多,適合圍毆。」
「吃你的吧。」
烤串和冰啤上齊,大家伙也就轉移了目標。剛才發生的插曲,似乎已被拋諸腦後。
夏新宇往嘴里送著食物,眼睛若有似無地盯著林城。興許是他的這道目光太有存在感,林城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
夏新宇眯了眯眼,並未移開。
林城也看著他,喝完最後一口汽水,抽了兩張紙巾,擦擦嘴,跟老板結完賬就離開了。
其實林城看夏新宇那一眼再稀松平常不過。可不知夏新宇怎么理解的,硬是在里面讀出了點挑釁的意味。
他越吃越不得勁兒。干脆放下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錢遞給大雲。
「待會你結賬,讓大家吃盡興。」
他站起身,給自個兒灌了一杯酒,又跟弟兄們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
他也就是腦子一熱地跟了出來。
得,就這一下的,人早就沒影兒了。
他也懶得再回去,隨便挑了個方向走著。
走著走著就到了正街,街邊的店面都已經關門。
立在兩側的路燈投射出柔和的光,將他的影子拉的細長,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邊一顆石子。
石子被踢遠了,他抬起頭,就看到前面不遠處,停著輛垃圾車。
一個年輕人正蹲著身子,彎著腰,在那拉扯著鏈條。
旁邊有個上了年紀的干癟老頭,佝僂著背,正跟他比劃著些什么。
夏新宇站在燈下,安靜地看著。
最後年輕人將脫落的鏈條重新掛回輪子,站起身子跟老人又說了兩句。那老頭伸出雙手,扣緊兩個手掌,朝著年輕人拜謝。
而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