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腳邊已是一地的空瓶,借著醉意,夏新宇膽子也大了幾分。
趁著夜色,他近乎貪婪的打量起林城。
林城側臉的線條被遠處隱約而來的街燈,鍍上一層暖光。染上酒意的眸子,裝著星辰碧海,浪漫且動人,完美的鼻梁線條以下,是那張飽滿浸潤的唇。因為是並排而坐,林城望著遠處的街景,並沒有發覺夏新宇此時炙熱的目光。
他就問他,「哎,你之前輟學是為什么啊?」
林城咽下口中的啤酒,又捏了捏罐子,纖長的手指白皙如玉,指骨分明。
他看著遠方,像是要給目光尋找一個定點,許久,他才慢慢開口。
「我媽身體一直不好,後來查出了是肺癌。他男人在我們最辛苦的時候,跟個拐腳富婆跑了。」
他又喝了兩口,「不想我媽那么辛苦,就輟了學。」
「她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情況,沒說什么,應該也是希望最後的時間,能給彼此多制造點兒相伴的回憶。」
林城又開了罐啤酒,「我不讓她出去做事,就自己找事做。剛出去那會兒,總有人看我年紀不大,又瞧著眼生,就經常找我麻煩。那段時間就特別想發泄,正好,打架成了我最好的發泄方式。」
夏新宇伸手往他手背上按了按。
「打架總會受傷,那阿姨該多擔心啊。」
林城側過臉看他,倏而朝他勾出一抹略帶孩子氣的得意笑容。
「她不知道的。我每次再不濟,也會護好自己一張臉。」
心里開了個小口,屬於林城的音容笑貌又被他偷偷藏了進去。夏新宇沒忍住在他嘴角翹起的弧度上點了一下。
林城沉浸在回憶里,沒怎么在意地偏開頭。
「後來也因為打架認識了東哥,他對我不錯,也給了我很多錢,我自然就賣命地幫他打起了架。」
他沒有停下喝酒的動作,「我媽跟那男人沒過著什么好日子。我就想著,在她最後的時光,能給她多吃點兒好的,穿點兒好的,讓她開心。」
「她知道我的心思。她讓我答應她,等她走了,就再去上學,好好念書。結果不到一年時間她就走了。」
「她走的那天挺好,看著沒啥痛苦。還化了妝,很漂亮。到最後就一直跟我說著對不起,一遍又一遍的。」
「我抱著她走的。那時候我就在想,她怎么就那么瘦那么小,就那么點兒重量呢?」
林城吸了口氣,然後狠狠搓了把臉。
夏新宇一直默默聽著,他感同身受著。他面向林城,他看著這樣的林城,心都要碎了,沒多想的,伸手就把人用力圈住了。
這是一個絕對保護的姿態。林城僵愣了下,有點不自在地要從他懷抱里掙脫出來。
夏新宇卻強硬的將他的頭按到自己胸口上。
「靠著。」
認識久了,林城多少也算了解了夏新宇,這人特別喜歡有肢體上的接觸,也知道這是他表達自己關心的一種方式。
他放松下肌肉,在他心口靠了會。
林城溫暖濕熱的吐息直白地灑在他的胸口,也鑽進了他的心里。林城因回憶而閃動的目光,讓他的心狠狠揪到了一起。此時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一輩子對眼前這個人好。
林城確實有點兒喝多了。他閉上眼睛,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夏新宇的身上。
待夏新宇稍微放松了手中的力道,他就探出頭,往他頭上親昵地揉了一把。
「特別開心能認識你這個兄弟,真的。」
墨色的夜空下,他們離的很近。夏新宇看見他的眼睛還泛著紅,睫毛微微向上卷著,鼻子也有點紅,嘴唇透著瑩潤的光澤。
林城突然就笑了開來,他對著他神秘的眨眼。
「你等我一下。」
夏新宇看著他走下天台。上來的時候,手里多了把吉他。
他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