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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瞳仁轉了轉眼神不自覺地往旁邊飄去。四周是第九區統一規劃建造的居民房,不僅外形裝修一模一樣,就連兩棟樓房之間的距離都嚴格地按照規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居民房只有兩層,灰白的牆面和它們板正的樣式一樣沉悶,一棟樓房只有一扇四方的窗戶。街道兩邊沒有路燈,白天還好,一到夜晚,整條街道甚至整個聯合區都會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簡陋的構造也就決定了這些樓房並不會有屋檐,裴青雀只能靠著逐漸西斜的陽光,竭盡可能地把自己藏在房子本身留下的陰影里。

後背依靠著的牆面也因為日光的炙烤而變得熱燙,裴青雀蹙著眉頭,只停下了兩三分鍾,就被煎鍋似的圍牆逼得離開了那片窄小的陰涼地。

只可惜還沒走多遠,正埋頭趕路的裴青雀就發現自己眼前忽然憑空多出來了一大片擠擠挨挨影子,如同路障一般,牢牢擋在他的面前。

腳步一頓,裴青雀當即抬起頭,在看清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之後,原本因為炎熱而泛紅的臉頰瞬間蒼白了下來。

「小兔崽子,手伸得夠長的啊,」那天被冰塊臉拾過的中年男人站在人群中心,率先走出幾步,手里握著的鐵棍在地面上拖過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噪音,他面色陰鷙,哪里還有當時畏縮可憐的半點影子:「小酒館是你能去的地方嗎?啊?」

早年間,男人因為在械斗時喜歡用藏在手心里的刀片暗算別人,得了個諢號「手里劍」,也算是九區第二大幫派里數一數二的人物,他跟溫景逸的恩怨結得深,卻顧忌著溫在野的名頭和勢力,不敢輕舉妄動。

原本一個溫景逸就夠他糟心的了,誰知道那小子一個人和自己搶生意還不夠,甚至不知道從哪里又薅過來一個小兔崽子,這下他連原本僅剩的一點客源也被搶得干干凈凈。

還有小酒館的那個老板娘,他大名鼎鼎的「手里劍」追她追了這么久,對方毫不松口就算了,今天在他想要去喝酒時才發現老板娘居然在對這個小白臉微笑揮手。

新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誰忍的下這口氣誰就不是男人!於是手里劍糾結了幾個平時混江湖的好兄弟,帶上幾根鐵棍,氣勢洶洶地堵住了裴青雀回家的路,發誓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犢子一點血的教訓。

對面那群人的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是壞蛋,不是好人」八個大字,裴青雀把手背在身後,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眼看著那些肥頭大耳的壞人一點點地逼了上來,裴青雀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突然,沖著那些人大喊一聲:「等一下!」

也不知道是堵人業務不熟練,還是裴青雀嗷那一嗓子真有效果,手里劍居然真的示意他的小弟們停了下來,警惕道:「你身邊跟著的那個人呢?今天怎么沒看見他?」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時刻提防著那天那個差點把他的手腕捏斷的男人突然發難。

大腦幾乎是一瞬間做出了判斷,裴青雀故作鎮定,沖著那群人身後指了指,高聲道:「他就在你們背後啊!」

然後趁著手里劍大喊著往後看去,小弟們還沒反應過來時,扭頭就跑!

手里劍發現身後一片空盪,驚覺自己上當受騙,火冒三丈地下命令,讓小弟們兵分九路,一人負責一個路口,只要看到那個小崽子立馬抓起來送到他面前。小弟們聽完紛紛領命,沿著路邊的岔路口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居民區的地形十分單一,對裴青雀極其不利,堪堪躲過了幾個人的搜查,他好幾次和那個神經病的手下錯身而過,距離被敵人發現只需要一個轉身。

躲在一個廢紙箱後,裴青雀捂著自己的嘴,克制著不讓自己因為過量的跑動而抑制不住的喘息發出聲來。

此時身邊沒有溫景逸,沒有綿綿,也沒有冰塊臉,裴青雀蹲在原地,抱著自己的膝蓋,耳朵里只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鼓動的聲音,終於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其他人口中危險暴力,弱肉強食的聯合區的冰冷與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