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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令 兔八啃 1249 字 2021-04-09

,可時間長了,陸鳴又發覺江其琛就像是一顆種子。在他的心里扎根、發芽、開花,卻始終結不出果子。但是今天,陸鳴覺得那顆深埋在心里叫做江其琛的種子慢慢的縮了花苞,一顆碩果要成不成的掛在枝頭。江其琛就是他心里的執念啊。

陸鳴把手從江其琛掖好的被子里伸出來,輕輕撩開雪白的衣袖,他到現在還沒好好看看那邪祟留下的傷口。

他細瘦的手腕上,一排破了皮的牙印,傷口里還泛著青黑。

邪氣入體,葯石無醫。

陸鳴放下衣袖,仔細的遮蓋好,又將手塞回被子里。他閉上眼睛,不敢想象自己日後可能變成哪般非人的模樣。他只是想,他還沒有幫江其琛報仇,還沒有扳倒裴天嘯,他不能在這之前就瘋魔了去。可如果這一天會很快到來,他寧死也不能叫江其琛看到他那副模樣。

陸鳴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噩夢。

刀光劍影、滔天火光、厲聲尖叫還有鮮血滿堂。

睡夢中的陸鳴蹙著眉,嘴里發出幾聲不易察覺的嗚咽。手腕上的傷口火辣辣的,像是被火光灼了一般。

夢境中,他眉心一點青黑,渾身戾氣。手上提著染了血的清月彎刀,與那些不停揮舞刀劍的黑影融為一體。

他眼神狠厲,對那些慘叫充耳不聞。刀起刀落,一個又一個身影倒下。他的手上沾著鮮血,那熱度有些燙手,他著了魔一般的伸出舌尖輕舔,嘴角升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身上殺意不減,他只有拼命的落刀,感受著利刃穿透人的血肉才能勉強緩解心間的不斷涌起的戾氣。

陸鳴殺紅了眼,直到眼前出現一道白影。他即將破入那人胸膛的彎刀堪堪停下,沾著血的刀尖在那人的雪衣上落下點點紅痕。好似寒冬臘月的光景里,大雪封了群山,卻不知從哪探出了幾枝紅梅。他一下就清醒了。

綿柔的內力順著陸鳴的手心迅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方才還暴虐的戾氣瞬間被撫平。

陸鳴睜開眼睛,瞥見坐在床邊一臉陰鶩的江其琛,自己的手還被他握在手心里。陸鳴後背登時冒出了一層冷汗,他……都知道了?

「又做噩夢了?」江其琛冷眼盯著陸鳴,沉聲道:「大夢之境不過是把人的恐懼放大,你為何不願放過自己?」

陸鳴聞言悄悄松了一口氣,還好江其琛只是以為他被大夢之境魘著了。他將自己的手從江其琛手里撤出來,有些心虛的說:「太累了,就容易做夢。我沒事的,爺。」

陸鳴知道自己的借口很蹩腳,也瞞不過他,索性轉移話題:「爺,你怎么又來了。」

江其琛甩了衣袖就站起來,背過身去不看陸鳴:「來看看你睡的好不好,順便叫你起床。」他走到門邊,「嘩啦」一聲拉開了門簾,屋里登時亮堂起來:「一來就看見你……」

他沒再說下去,反倒從鼻間冒出一句冷哼:「你好自為之。起來洗漱,隨我去見玄御真人。」

陸鳴一手撐著床,麻溜的從床上爬起來,理了理睡亂了的衣衫。目光瞥見自己雪白的袖口,那里束的緊緊的,不曾松散。

腳一落地,昨日那錯骨的痛感消失殆盡,只剩一點酸脹,行走已經無礙。簡單的洗漱過後便跟著江其琛出了門去。

景行已經推著四輪車在門外守著了,見他倆出來屁顛顛的迎了上來:「陸鳴哥,你傷好點了嗎?爺真是偏心,把好屋子留給你住,讓我去和天眼宗的弟子一起擠大通鋪!」

江其琛甩開衣袍坐上了四輪車,不忘抽出腰間的折扇在景行腦門上敲了一下:「那不如下次換你受傷,我考慮一下要不要把主卧讓給你呀。」

景行推著江其琛邊走邊說:「爺,你說啥呢!怎么就這么巴不得我磕著碰著,你對陸鳴哥可不是這樣的!那個緊張的,偏心!太偏心!」

陸鳴腳下微跛,慢慢跟在他們後面。聽景行一如往常的控訴著江其琛偏心,他抬頭看著這滿園的雪梅,淡淡的幽香和江其琛衣服上的沉水香摻在一起,格外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