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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令 兔八啃 1249 字 2021-04-09

「沒……沒有……」

江其琛只顧著疼了,完全沒聽出來薛神醫的弦外之音,更是想不到「欺負」這個詞有一天會被這樣用在自己身上。

但陸鳴卻是聽出來了,方才還冷著的臉忽然就緩和了下來。

薛神醫拿鑷子將傷口上的細線一一挑出來,又穿了根針,沉聲道:「我得重新給你縫上了,走的急沒帶麻葯,你忍著點哈。」

江其琛點了點頭,上一次薛神醫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正昏睡不醒沒有知覺,可這一次卻是意識清醒。他清楚的感覺到針線從爛肉中穿過,緊緊地將他裂開的皮肉拉在一起。身下的床單已經被江其琛攥成麻花,但他面上卻只微蹙著眉頭。

陸鳴原本背對著江其琛,看不見表情卻能聽見他極力隱忍的抽氣聲。他心里一疼,終究是沒狠下心,三兩步走到床邊握住江其琛的手,救下了那已經皺的不成樣子的床單。

「鳴兒……」

江其琛軟軟的喊了一聲,直接戳進了陸鳴的心窩子,他再也綳不住了,滿面心疼一覽無余全被江其琛看進了眼里。

「別說話了,我不走,就在這陪著你。」

薛神醫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拿不住針,他有些不爭氣的看了江其琛一眼,成功的在那張蒼白的臉上看到一絲安心。

他不過是在山野小村里住了幾年,外面就這個世道了?還有上趕著送上門給人欺負的?!真是老了,搞不懂年輕人在想什么了……

重新包扎好傷口,薛神醫遞了個小瓷瓶給陸鳴:「新配的葯,兩天見效,但是你記著,不能再折騰人家了。」

說完,薛神醫再不多待,抱著葯箱逃命似的溜出門。直到走出老遠,他才撫了撫自己受不起驚嚇的小心臟,絮絮叨叨的說:「肉麻,太肉麻了……我這老眼昏花的都受不了……」

江其琛給這傷折騰了個夠嗆,衣服染了血不說,還出了一身虛汗。他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眼睛卻始終黏在陸鳴身上。

陸鳴嘆了一口氣,轉身去衣櫃里拿了件干凈的里衣,沉聲道:「我給你換件干凈衣服。」

他小心的把江其琛扶到自己身上,輕手褪去他的里衣,一邊動作一邊在他耳邊低語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的那些道理我也明白。但我欠尊主一條命,這是我的選擇。裴天嘯死了,你又總待在北域,天眼宗避世,就剩下幾個扶不起的門派。中原武林群龍無首,尊主不過是做個牽頭羊,你不必……不必那么殫竭慮。」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江其琛的體力已然耗盡,先前那翻涌的怒氣也散了差不多,理智逐漸占了上風:「你若真這么想,為何還留著江家的請命符?百年前金蓮教被群起而攻,若是被他們拿到大乘功法,焉有不回去報仇的道理?你當真以為玄風不恨天眼宗,不恨師祖嗎?他苦心孤詣要復活師祖,為了什么?他就是要讓師祖親眼看見自己維護的正道被他一手摧毀。若我所料不錯,他血洗中原武林之後,就是要滅了天眼宗。這些你分明都想到了,為什么不願意承認呢?」

陸鳴替江其琛換好了衣服,扶他躺回床上。

在被子底下摸索到江其琛的手,陸鳴垂下眼睫,同他十指交握,淡聲道:「我不過是想賭一份人心罷了。」

「其琛,」陸鳴看向江其琛:「我入了金蓮教,練了陰煞功,你還肯要我嗎?」

江其琛其實很想沖陸鳴吼一句:你這不是屁話嗎?但是話到嘴邊又生生截住,他覺得自己該給陸鳴一份安心,而不是一味的讓他跟著自己的想法走。

「鳴兒,我前半生所求,不過是替父親報仇,替霍叔叔報仇,我從未有過那些波瀾壯闊的雄心壯志。我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你,你聽清楚了,我江其琛這輩子只有你、只要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放任你這么胡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