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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令 兔八啃 1248 字 2021-04-09

散著寒氣的冰床,沉聲道:「陸鳴曾在此躺了一年。」

江其琛順著玄風手指的方向看去,淡然的神色終於有了一寸裂縫。那透明的冰床上,逼仄而來的徹骨寒意,好似要將他身上所有能跳動的地方盡數凍住一般,叫江其琛忍不住戰栗起來。

他想象著陸鳴躺在這里的模樣寒冷日復一日的侵襲著陸鳴所有的血脈,但他卻連擁抱自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他生無可戀的睜眼到天明,挨過一個又一個日升月落,可陪伴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絕望。

玄風看著江其琛瞬間凄然的神色,毫不留情的撕開陸鳴不願啟齒的傷疤:「剛帶他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一點求生的意志也沒有。若非他全身筋脈俱斷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恐怕早就自己把自己給了結了。躺在這的一年,他未曾開口說一個字。這寒冰床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寒冰塑身,用千年寒冰一點一點將斷裂的筋脈盡數補全,冰蟲蝕骨,寒氣鑽心。」

「別說了。」江其琛顫著手撫著自己的胸口,他想,也許自己可以理解陸鳴嘴中「要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的滋味了。

「他不叫也不鬧,不肯吃也不肯喝,那怎么辦呢?後來,我就將他打暈了,強行灌進去。」玄風邊說邊用手比劃著:「他那時候,瘦的整個人都脫了相,胳膊大概只有這么細。」

江其琛心中痛,咬牙切齒道:「我叫你閉嘴!」

玄風低低一笑:「後來有一天,我對他說:陸鳴,你不恨嗎?那是第一次,他茫然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也就是從那天以後,他開始乖乖的吃東西了,雖然不同人說話,但好歹有了求生之心。你看,那么多痛苦難熬的日子,支撐他活下去的,是對你的恨意。」

玄風重新推著江其琛回到了冰桌前:「但即便這樣,再見到你,愛與恨,他依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說實話,我對他很失望。」

江其琛細細的喘了一口氣,按捺住心頭不斷涌出的痛楚,他嘴角微抿,苦笑道:「你的確很會煽動人心。」

「人心這個東西,太難琢磨,我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玄風神色淡漠,從冰桌底下撈出一壇酒:「看來你不愛喝茶,喝酒如何?」

玄風將封口去了,濃郁的酒香瞬間浸滿整座寒室:「這是日前,陸鳴從伏伽鎮帶回來的屠蘇,我一直沒舍得喝。」他拿過一方透明酒樽,倒了一杯遞給江其琛:「說起來,你該喚我一聲師伯。」

江其琛拿起酒樽仰頭一口飲盡,屠蘇辛辣,甫一下肚立馬便火燒火燎的翻涌起來,總算是蓋過了那一陣又一陣沒完沒了的心疼。

「師伯?」江其琛嗤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早就被逐出師門了。」

「其實我同陸鳴挺像的。」玄風答非所問道:「當年我對師尊,比之陸鳴對你,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練功走火入魔,邪氣入體。陸鳴為邪祟所咬,也是邪氣入體。我被師尊廢武功,斷筋脈,驅逐至北域,陸鳴亦是如此。所以,我幫他重塑筋脈,教他陰煞邪功,我想看看若是被你瞧見這樣的陸鳴,還能不能舔著臉說愛他。唔……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師祖心慈手軟留你一命,不是想見你這般興風作浪的。」江其琛沉聲道:「你與鳴兒一點都不像,鳴兒哪怕身在黑暗,但心向光明。而你,由里到外,一團漆黑。」

「嗯。」玄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他比我幸運,有你拉他一把。但我……師尊未給我一個答案便走了,我怎么也要問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