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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令 兔八啃 1254 字 2021-04-09

漬擦拭干凈,輕聲說:「沐堯托人送來了薛神醫給你配好的解葯。你不是想知道我要雪雲芝做什么嗎?說來好笑,和你分開的那幾年,我嘴上說恨你,卻在北域四處打聽你當年中的毒,好不容易才知道這是薛神醫制成的千愁香。後來為了和你碰面,便胡亂尋了個由頭,其實這雪雲芝是替你找的。」

「我來之前已經讓段爺爺看過了,解葯沒問題。只是他和薛神醫都說,你中毒時間太長了,即便用了解葯也不能完全如常人一般行走。不過沒關系,只要你能醒過來,即便站不起來了我也是開心的。」

陸鳴伏在床沿上,挽起江其琛的手貼在自己微涼的臉上,出神的看著他的睡顏:「你都睡了三個月了,到底什么時候才肯醒過來?前幾日分明動了手指,我親眼看見的,但是師父他們都說我看錯了。你能聽見我說話對不對?快醒過來吧,我好想你。」

「其琛,」陸鳴低聲呢喃著:「你存心想看我著急是不是,上一次在沐府,你睡了三天已經讓我急瘋了,這一次你還要睡多久?你在怪我五年都不來找你么?」

「我好像能體會你當年的心情了,只要還活著就是有希望的,對不對?」陸鳴伸出一指,細細的描摹著江其琛的眉眼。

沉甸甸的目光透過江其琛一動不動的睡顏,穿梭到了三個月前,段清深的話猶在耳邊回盪。

「當年你邪氣入體,無量法印松動。只有兩個選擇,其一,廢去你的武功,斷了你周身筋脈,徹底清除邪氣。其二,封住你半成內力,再由我、老呂和老刀一起修補好無量法印,暫時壓制邪氣,其琛選擇了第二條路。」

「……代價是什么?」

「無量法印緣何會松動,你可有想過?」

「佛道之物,忌諱心神浮動。」

「無量法印本可以替你擋住邪氣侵蝕,但你卻因動情導致法印松動,引得邪氣入體,除了這兩條路,別無他法。其琛毫不猶豫的選了第二條路,但我對他說,若是無量法印再次松動,想保住你的性命,便只有廢武功、斷筋脈這一條路可走了。」

「所以……當時他才會對我那樣絕情,他是怕我再動情?」

「不錯。」

「所以當年在裴家祖壇,我邪氣大作不受控制,再一次沖破了無量法印,他是要救我,才會廢我武功,斷我筋脈……」

「這件事本不該由其琛來做,但當時武林中人逼的緊,而且邪氣卷土重來勢必比前一次更凶險,他沒時間猶豫,只能親手……後來,你被金蓮教的人帶走了,其琛也不知道是被誰打的,受了好重的內傷,大半年不能走路,就這樣還不聽勸阻,為了找你把北域翻了個底朝天,硬是被那個花無道打暈了拖回來的,這傷足足養了一年才好轉……」

陸鳴從那段寫滿往事的對話中抽離出來,眼神剛有焦距,又慢慢合上。

他不敢再去回憶自己聽到這些話時的感受,他怕自己一想便停不下來,過去五年那些恨意在此時看起來無比的荒唐可笑。

在自己心如死灰的時候,他忘了有一個人是同樣的悲痛欲絕。

在自己苟延殘喘的時候,他看不見有一個人正纏綿病榻。

那些話便是江其琛一直執著的想要告訴他,卻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的傷口。

這是陸鳴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的確有「感同身受」,而江其琛對他的感情沒有半點比他少。

他不禁去想,若當日是自己要對江其琛揮劍呢?光是這么一想,他便覺得痛不欲生,可那個拿劍的人當時又是怎樣的心情……

江其琛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親手傷害他的,又是怎樣大海撈針似的拖著重傷的身體,在北域一遍又一遍的找他呢?五年的杳無音訊,五年的一如既往。

可他又怎么會想到,五年後的重逢,是他帶著恨意的心設計和縝密安排,一步一步的為了拿到他的請命符,後來又親手將他推入無間地獄,在生死之間游離。

陸鳴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燙,他顫著身子呼出一口氣,繾綣的呢喃著:「對不起。」

「其琛,對不起,該道歉的人是我,你從沒做錯過什么,錯的是我。」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薛神醫那個小葯爐里,自己對昏昏欲睡的江其琛的一番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