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語。」
直到段塵喚他,妙語才抬起眼來:「在。」
「午後若是得空,你陪著重雲在這四下轉轉。」
「是,師父。」
迦南在一旁適時地補充:「還得再給這位公子安排一間住處。」
他自然的語氣像是發號施令慣了,巧妙地掩蓋了話語里的頤指氣使,倒叫人挑不出錯來。
妙語不疑有他:「是,師兄。」
二人在此沒有耽擱太久,便自覺離開了,剩下段塵和重雲在靜室里坐著,偶爾說一兩句話。
「那人,你如何看?」段塵突然不明不白地來一句,也不知他說的那人指誰。
重雲倒是瞬間明白了過來,妙語是他的徒弟,自然不會用「那人」這樣略帶疏離的稱呼,那便只有迦南了。
重雲回想剛才迦南在此處的一番做派,搖了搖頭:「巧言善辯,工於心計,卻沒把聰明用在正途上。」
段塵這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他竟會把話說得這樣直白。
段塵點了點頭:「不錯。」
「怎么突然提起他?」
「掌門說他這樣子,日後難成大器,便交由我教導。」段塵不知該從何著手,樣子一時有些為難。
重雲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天命難違,你又能做什么?」
「你信命?」
「自然。」重雲點了點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若不是命由天定,又怎么會讓我遇見你?
段塵不置可否:「那你說,人世間的一切都是天命所歸還是因果循環?」
「皆有。」重雲認真地說,「天命給我們定了歸宿,因果讓我們朝著這個歸宿前行。」
段塵沉默了兩秒,突然不明所以地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在重雲面前露出笑容,他本就生得極好看,這一笑,猶如冬雪初融,冰天雪地里突然看見春的誕生。
重雲看得一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午時,妙語同兩個小沙彌送來齋飯,段塵因肩上受了傷,動作有些不便,重雲便自覺替他盛飯夾菜,連吃飯的速度也配合著他,慢了下來。
飯後,段塵要在靜室休息,妙語過來,帶著重雲在無相寺前後轉了轉。
重雲第一次見這種宏大的廟宇,倒也不覺無聊。
兩人走到前院,只見一顆巨大的樹木安靜地矗立在院里,樹上系滿了紅色綢帶,每個綢帶下面還掛了一塊木牌。
微風拂過樹梢,將木牌吹得左右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清脆聲響。
重雲見眾多善男信女在樹前方的一處埋頭寫些什么,便問:「那些人在做什么?」
「許願。」
「哦?」重雲瞧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