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天的她一樣。
她背起了行囊,留下了背後被她掀翻了的學生處,朝著不知名的未來進發。
而在中國棋院里,蔡文玉把手機遞給了老友:「死棋?這不是盤活了么?」
一個禮拜以後,魏柯手術。
現場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吳清水老先生坐在輪椅上,對醫生請求道:「我能見他一面么?」
一代棋聖,坐在潔白的病床邊,看著渾身插著管子的消瘦青年。
老先生緩緩道:「我原本以為我再也不知道一個這樣的年輕人。」
「您要把六合之棋傳給我么?」
「是的。」
魏柯的盲目亮了,隨後又有些哀傷:「可是我都不一定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小後生,朝聞道,夕死可也。」
魏柯一愣:「對!對!……只是您找別人,棋道才能傳承下去。」
「我在日本聽說了你的事。這么多年來,你沒有朋友,沒有戀人,孑然一身,除了訓練就是比賽,對於這個浮躁的花花世界,不曾有一瞬間的動心。你曾經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結果你的身體垮了,你的名聲被抹黑,你的榮譽被剝奪,你甚至被棋界驅逐出去。應氏杯結束的那一天,你什么都沒有了。那天晚上,你做了決定,要進行這場手術。到最後,你連命都不要了。」老人的手輕輕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命運也許很殘酷,圍棋卻是公平的。你把一切獻給它,就會給予同等分量的饋贈。我不是讓你傳承棋道,是棋道讓我來報答你。」
☆、第32章
一年後。
謝榆坐在烏煙瘴氣的網吧里,握著鼠標,靜默得像一尊雕像。周圍的人或擼或吃雞,戴著耳機吞雲吐霧,在這種氛圍里,謝榆簡直是一個三好學生。他眼前的屏幕上,是一張棕色的棋盤,上頭的黑白二子正激烈廝殺。很快,黑棋中盤投子認輸。謝榆起身,到櫃台那里吃泡面。
魏柯的手術完成的那一天,他離開了b市,再也沒有回去過。
雖然學校鑒於輿論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殷勤地要為他保碩,但他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不能干別的事。
只是,他也決不能回去下棋。
棋壇上只能留下一個人。他的存在是魏柯的軟肋。
所以這一年里謝榆找了份清閑的工作,業余時間泡在網吧里下下棋,和誰都沒有聯系。他兩度自絕於棋壇,自認倒霉,但要他再跟那群職業棋手是湊在一起,他肯定過不了自己心里這一關。他是心甘情願地為魏柯金盆洗手,但不代表他不難過。
雖說分道揚鑣,但那幾人的近況,他卻時常上網了解。他們一個個都功成名就,謝榆就算不想看,都會自動彈出在他的桌面。
王旭在去年年末贏下了三星杯總決賽,終於以三十歲高齡圓了自己的冠軍夢,今年以高薪留任俱樂部,帶著民生銀行b市隊橫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