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之時,就做不出所謂散盡修為,將屍鬼趕出身體之事。然而顧然才這般年紀,就能做到的如此決絕的境界。
「那他豈不是又沒用了?!我還要上哪去重新找一具身體?」
在前任屍鬼王幾近咆哮的聲音中。
顧然周身的本命水靈力卻是暴漲的越來越厲害,元嬰後期修士的散盡修為,也就是將一身修為,盡數還歸於天道。天道自然會產生不可逆的法則。
都說修士與天爭道,又要與人爭道。如今看來,隕落也不過一念之間。
「師尊……喜歡……」你……顧然張著唇,不斷的呢喃著。鮮血從他的唇角溢出,隨著修為的散見,他的身體也漸漸的如同凡人一般虛弱。
他是不是要死了?
「滴答!」好像是有什么水珠落地的聲音。
然後永遠見不到那個人了?
「滴答!」水珠落地的聲音還在繼續著。
其實他還沒有勇氣表白,只想著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沒想到到頭來竟是快要等不到了。
「滴答!」奇了怪了,這個鬼地方哪來的水珠呢。
如果他死了,師尊會不會跟著難過呢?還有到底師尊會不會喜歡過自己?
「滴答!」這一回壓制丹田內的魔種也做不到了,反正也是死,魔種應當也無法讓他入魔。早就在傾子初給自己種植魔種的時候,他就知道,若是沒有執念,是不會生魔。
而自己的執念,一直都是那個人。佛有雲:情不知所起,故一往而深。
一層層的水靈力將顧然包裹住,在外面的前任屍鬼王一時間也奈何不了這層本命水靈力。
「轟隆!」周遭傳來一聲巨響。將水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掩蓋下去。
霜凍與白雪。
這一片污糟之地,唯有白色是最為干凈的。
執劍之人穿著一身霜白的衣衫,靈力在他周遭散開,衣袂獵獵,神情漠然的如同徹骨的霜雪。
「你……你……你是玄瀾……」前任屍鬼王看著那一劍劈開整個素月宮的人,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聲。
昔日合體期的玄瀾,現在已經變成了大乘期巔峰的修士。這般威壓,甚至已經超過了自己所附身這老頭的修為。
「昔日犯我,今日犯我徒兒。你竟還活著。」玄瀾的目光沒有轉到前任屍鬼王的身上,那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顧然,除此之外,別無一人。
明明是清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可令聽的人不禁發顫起來。
「左使呢?還有吾的下屬呢?煉制出來的活屍都去哪里了都通通給吾出來!!」前任屍鬼王在玄瀾的壓迫下忐忑不安。這個人給自己的心理壓力太大了,早就在幾百年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得逞的時候,玄瀾不僅能把自己逼退,還讓他無法回鬼界,只得找具其他身體苟活。
「都喊一些死物做什么?」玄瀾終於舍得將目光分給他一眼,看死物的目光。
「你裝什么?!你以為你活的就能比我久么?!當初你的魂魄就出了問題,現在肉身怕早就承受不住!!你還敢如此大動干戈的過來,你真的敢動手嗎?!!」
前任屍鬼王的聲音歇斯揭底,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浮木,只是這並不是浮木,什么都是。
玄霜劍如殘影,一劍貫穿了前任屍鬼王的身體,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前任屍鬼王的鬼珠上,也是青霄派太上長老的丹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