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章丘衍，這個在他意料外的人。

說實話這一次他看到章丘衍，沒有再像前幾次那樣懷著深重的敵意，或者說在聽完他的故事後，陳南山還有一點同情章丘衍，但同樣地他清楚，章丘衍不需要他的欣賞，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章丘衍看到陳南山也是驚訝的，剛才他來等他爸，看到陳南山辦公桌上沒人，還以為今天他請假了，沒成想沒過幾分鍾就在門口遇見了。

他看了眼行色匆匆的陳南山，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溫和的如第一次相見。陳南山也點頭致意，繞過他想進辦公室，但是章丘衍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次頓住腳步。

章丘衍問他走得這么急是不是要去找賀秋鳴。

陳南山先是驚訝，心中升起敵意，以為章丘衍要搞事，但是這一次章丘衍卻真的只是問一問，也沒催著他回答，只是視線在陳南山身上轉了轉，然後笑了。

莫名其妙！陳南山咋舌，不想和章丘衍在這浪過多時間，看章丘衍沒話說，伸手去拉辦公室門。

「陳南山。」章丘衍叫他，突然說了句，「我要去國外了。」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章丘衍笑了一笑，看著陳南山的目光里藏著欽羨，他移開了視線，幫陳南山打開辦公室門，見他父親已經拾的差不多，才緩緩說，「我其實挺羨慕你的。」

「羨慕什…」陳南山話還沒說完，那邊章丘衍就跟他爸接上話了，「都拾好了？那我們快點回去，媽都等半天了。」

章教授眯眼笑著把東西都交給章丘衍，然後看到了在門口的陳南山，還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才往前走的。章丘衍抱著章教授的東西走在後頭，離開前章丘衍還特意看了一眼陳南山，見對方渾身戒備，想起他從前去找陳南山做的蠢事，笑了笑搖頭走遠了。

想到陳南山沒來得及問完的問題，章丘衍心里一陣悲傷，不再去想這些瑣屑，加快速度去追章教授了。

羨慕什么？羨慕陳南山可以被賀秋鳴喜歡這么久。

至於離開前章丘衍看陳南山的那一眼，他看到陳南山渾身戒備，其實是想跟他說他不用這樣的，因為賀秋鳴的喜歡勝過所有，而他陳南山就擁有這個。只是換個角度想，他已經失去了他喜歡的人，那對於陳南山，他也不應該讓他過的幸福輕松。

所以剛才他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章丘衍在這邊想了這么多，那邊的陳南山就完全沒把他心思放在這事上，畢竟在陳南山看來，章丘衍的離開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是他生活里的插曲，所以他並沒有理由要去思考和章丘衍有關的事。

對於陳南山來說，他的當務之急是要去晁年在的公司，是要去找賀秋鳴。

賀秋鳴公司他來過好幾回了，但是卻沒有一次去過他的辦公室。晁年早就在底樓等著陳南山了，所以陳南山一下車，就看到晁年迎了過來。

「你總算來了，」晁年感激道，拉著陳南山手往大廳走，「我帶你去老賀辦公室，再過會兒我就去摸魚歇歇。」

陳南山抽出手，和晁年保持一定距離，跟著晁年去坐樓梯。

「老賀真的是加班狂，從九月開始他就…」晁年啞了聲，止住話頭，看在他身後的陳南山，轉移話題說，「總之就是慘無人寰。」

「……」

「就在前面了，你自己進去吧，我怕我去他又要叫我做事了，」晁年擺手，小聲囑咐，「已經幫你打理好了，你直接進去就行。」

「嗯。」

陳南山走到辦公室門前，猶豫再三後抬手敲門，沒多久里面響起了賀秋鳴的聲音，陳南山手一用力，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賀秋鳴辦公室的樣子，也是第一次看見賀秋鳴辦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