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跟血腥味的手臂哭得稀里嘩啦的。
廖天瑞臉色本來就白,面上沒有血色也沒人看得出來。他拉過袖子,冷冷道:「回去。」
「你用白酒消毒了嗎?」旭不依。
「我會處理。」
「今晚要吃葯,就別喝紅酒了。」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你快回去睡覺。」
旭轉身離去。廖天瑞松了一口氣,硬撐起的身體在無人的時候癱軟在石桌上,手臂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他忍耐著,等待著抽搐過去。
「說!到底怎么回事兒?哪兒來的槍聲?」
廖天瑞聞言抬頭。旭帶著醫葯箱回來了,正在給他剪合適大小的綳帶。
廖天瑞看他把一團綳帶散開了沒剪成手指長的一段。不禁問:「你會不會呀?」
「少廢話!說!」
「脾氣還不小。」
「誰害的?吃葯沒有?」
「那人動了。他沒死。」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廖天瑞有點招架不住。他強行叉開話題。
「然後呢?」旭也順著他話頭說下去。
子居眼看著那人在鬣狗口下掙扎求生,實在看不下去,掙開廖天瑞去打鬣狗。那人憑著本能逃跑。廖天瑞想斬草除根,子居攔住他。鬣狗趁人不備撲上來。廖天瑞一肘子過去把它打倒。手回來才發現這畜生連主人都咬。這樣的狗當然是不能要了。廖天瑞當場拔出槍把它斃了,屍體踢進清河里。
難怪廖天瑞今天沒什么神。還鬧出霍山扣這樣的事來。牛仁當時一定是看出來了,不然不會說什么銅皮鐵骨還明明說風寒卻開了消炎葯。他也不會反常地提了白酒而不是紅酒上露台。
「你讓牛仁不說的?還有哥哥。也被你威脅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狗鼻子。」我對血的味道太熟悉了。
「小傷口,撒點白酒消消毒就好。而且我沒有發燒。問題不嚴重。」
廖天瑞難得解釋了這么長一串。可旭寧願他不狡辯。
這個人,真的是完全不會照顧自己。
他當自己是鐵打的鋼鑄的身子嗎?
鬣狗什么都吃,嘴巴一點兒都不干凈。
那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已經感染發膿了,又被人沾白酒挖了爛肉。
旭簡直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在露台上不打麻葯的情況下一個人拿著鋒利的匕首朝自己手臂割下去的。
「不行!」旭扯散腿上一團亂的綳帶起身。「我不會弄。」
旭要去問爸爸怎么處理。廖天瑞偏不讓。「小事。別煩他。」
「這還小事兒呢?你都站著暈過去啦!」
最後還是兩個孩子看著醫書,照著圖給他上葯包扎。
廖天瑞揉著旭一頭軟發,「你比從前會照顧人。」
2002年9月9日早上,廖天瑞裹著松松垮垮的紗布下樓,嚇了寧家夫婦一跳。
心里不住嘀咕:該不會割腕了吧?
要不要讓他回去算了。
瑞瑞不是這么不懂事的孩子呀!
不對!
割腕怎么會把整個胳膊都綁起來了!
還綁得這么丑誰綁的呀!
原來瑞瑞也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