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籠罩了旭的世界。那個跟他長得一樣的可惡的惡魔再次在他耳邊呢喃。
「我早就說過,歷史是無法改變的。早點死心吧。至少不需要徒勞地痛苦太多次。」
「我偏不!能重生一次我就能重生第二次!無論重來多少次,要救的一個都不許少!」
「你會害死他們的。你的兄弟。你的愛人。你的父母。全部都會因你而死。全部。再一次。因為你不肯死。」
「不會!我不會讓它發生的!」
「歷史是不會因為你一個人改變的。」
「旭你在跟誰說話?」
一聲槍響,段子眼前閃過一條血柱。眼前人開槍自殺。段子大腦嗡的一片黑,身子一顫,意識開始扭曲。
旭開槍殺了自己。他想賭一把。賭他的死會扭轉時間。
既然他開車帶著曦死去之後還能重生到六歲。那這一次也一定可以。
哪怕要這一切全部重新來過。
看到對義父都敢冷嘲熱諷的高嶺之花不知道從哪里端出來一個兩手都抱不住的大碗,旭知道他賭贏了。
大碗擱在桌面,廖天瑞袖長的指骨在旁邊敲敲,示意他盛上。
旭在廖天瑞驚詫的目光中把芒字的襯衫、牛仔褲,全脫了個光。
廖天瑞,「~」
旭又把掉落地上那跟自己同樣的小泥人撿起來,在休息室搗爛了沖進廁所里。套上一件廖天瑞在休息室准備的白襯衫,褲子都不穿,濕著頭發顯然是剛洗過澡。
廖天瑞目瞪口呆看著這莫名其妙去換了一身衣服的自家弟弟。摸摸他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
旭穿著一身凌亂的衣服坐下來,給他滿上一碗,端起來,自己喝光了。又就著保溫壺,把一壺楊枝甘露喝了個干干凈凈。
批閱文件的廖天瑞終於發問了,「你這個,不是帶過來給我的嗎?」
「你花粉過敏。有花粉的糕點還是少吃點吧。雖然很好吃。」
鋼筆一頓,顯然沒猜到秘密被發現。廖天瑞澄清道,「我只對法國梧桐過敏。」
「不怕一萬最怕萬一。我真的好怕你吃了我做的東西倒下來。那時候,我連扶起你的力氣都沒有。那個樣子太可怕了。」
廖天瑞起寫寫畫畫的鋼筆。無奈地嘆息,「牛仁告訴你的?」
「你不用管是誰告訴我的。總之,我跟小霍霍再也不會給你做糕點吃。」
廖天瑞扁扁嘴,頓時覺得人生都灰暗了。
「我還可以給你做點沒有花粉的綠豆糕、老婆餅。」
廖天瑞點點頭,「嗯。小旭,我教你一件事。陌生人不可交心。熟人也不可以。一旦立場不同,反目成仇就是分秒之間的事。一旦不順心,我很難控制自己。」
說著他大手一拍桌子,靈敏的模型被拍得回了全部的光線。
旭全身汗毛直立。一下子站起來,嚴肅地敬了個禮,「是。瑞哥哥。我馬上回去給你做豆沙糕、棗泥山葯。」
說著,在他缺甜食心情不好的瑞哥哥發作之前奪門而出。
旭只穿著襯衫就急匆匆跑出總經理辦公室,公司里所有小姐姐小哥哥都嚇了一跳。
霍山扣張大嘴巴看著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成人襯衫垂到膝蓋。
「你干嘛呢?」
「回家。」
「還沒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