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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是沒有那個錢去把這別墅買回來的。霍秋水只能在別墅前面喝光一瓶黑啤,另一瓶開了,灑在地上。跟他的過去說一聲再見。

以後的以後,他都不會再來這里。就好像,沒了法國梧桐的西山島,他是沒了摯友的霍秋水。

之後他的記憶有點混沌。

無論何時,他都是清醒的。但是那一天,站在那個別墅前面,手里拿著一瓶黑啤,喝光,又倒了一瓶。

他總覺得哪里不是很對。他好像是第二次喝光,第二次倒酒,第二次到這里來做這件道別的事情。

這大概是某種指示。他承認,當時的自己一定是被惡魔附身了。

他開了門。大佛在他面前張開嘴巴哈哈大笑。霍秋水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大佛的笑聲。

他急匆匆上樓,在樓道上步子不禁慢了下來。他聽到了樓上卧室傳來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他悄無聲息地接近。

他曾無數次跟蹤過那些犯罪的人。沒有哪次有那時候的緊張。霍秋水扶著門框的手心都是生怕那個人回頭發現而出的汗。

只見那人一只手打著手電筒在拾地上散落的他的衣服,另一只手夾著手機打電話。

「我知道。我馬上就走。誰讓你不幫我拾?什么叫就是一件衣服?我就只剩下這一件了。我們,」

說到我們,他突然噎住說不出來,換成了,「我跟他。沒可能再見面了。我知道沒看到布局屍體之前我最好三個月不要出門。但是~你說什么?小美人,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為了他眾叛親離他拿我當棄子?」

賈律掐緊電話的手在月色下青筋凸起。「時間。今晚?我知道了。我馬上走。」

霍秋水開了燈。可以清楚看到賈律臉上的驚詫跟慌張。

「你去哪里了?」

「我,我搬家了。」

謊話開了頭,他不再結結巴巴。「來拿點東西。可惜了。」

賈律撓撓頭,「明天就要拍賣了。他們竟然把我的東西都扔掉了。那就算了吧。不拿了。我走了。」

賈律整整筆挺的襯衫,走到門口的時候被憤怒的霍秋水一把扯住胸前的衣服,狠狠摔在床上。

賈律的身體蝦米一樣在床墊上彈了起來。他爬起來想逃跑,又被追上來的霍秋水反剪雙手壓在身下。

霍秋水用一種他最習慣的語氣審問自己曾經的摯友。

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大不了當作沒有認識過這個人。再次看到這個人,聽到他的聲音,控制不住自己對他動了手。那時候,他知道自己還是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解釋。

「為什么你當時正好在現場?」

霍秋水用上了從警校學到的那一套,把他當重犯壓制住。賈律沒他力氣大。手腳都被他束縛住,動彈不得。只能狡猾地動動嘴皮子。

賈律不解地反問他,「不是你告訴我的嗎?你查了,發現了什么。告訴我,不是剛巧在這一天。是剛好等我約那個人的手下才把車禍安排在那一天。段家這場車禍看起來是我剛好在場,你正義相救。其實事情很復雜。我們的行蹤都被某人掌握在手里,像扯線木偶一樣帶往現場去。那個小美人就是拉我的引線。這話還是你說的吧?」

霍秋水此人,正邪不兩立。最受不了老前輩說的寧日死了安居島至少亂三十年。一個黑道分子,有今日沒有明日的爛命,憑什么主宰整個安居島

賈律能成為他霍秋水的友人,也是因為他本身的正直無私。

布局車前,賈律主動站出來為段家辯護。「法律有時候會遲到,但是永遠不會缺席。對不起,我來晚了。」

那時候的那一身西裝,正氣凜然,霍秋水至今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