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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居不在他本來就無法入眠。

晚飯時候霍山扣告訴他,按照計劃進入西街了,可沒能見到九里香。霍山扣不是組內人員。碰釘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旭才要自己出門。哪曉得,出了順子爺爺這件事。

「拿我老爺子消遣呢?」

順子爺爺的手很粗糙,跟霍山扣燜肉時用的那風干桂皮似的。說累了。端著顆粒大到看起來扎手的陶瓷小茶杯哧溜一口茶水。砸吧一口,別提多自在。

那杯子也是奇怪。哪兒都是直直愣愣的不平整,就是杯口細膩如白瓷。端著割手,喝著不割口。

旭看著順子爺爺怡然自得端著那古怪的茶杯,倒滿,聽著哧溜哧溜的聲音響徹夜晚的重症監護病房。「挺有意思的。你這杯子。」

「當然。七王爺親手做的。」

「什么?哪個七王爺?那個七王爺?!那可就是古董了吧?你還舍得喝?不供起來?」

「杯子就是要來喝水的。你這說法怎么跟古董那老頑固似得?什么都供起來,藏起來。三大件都不會轉了,還留在店里。有人買才怪呢!」

「古董是?」

「你叫他古老板。」順子爺爺指指旭腳踝處,「你那□□可不就在古老板店里買的?」

旭心道確實如此。原來古老板叫古董啊!下次要好好笑話他一番。

「老古董可是跟在寧日老大身邊混的。要不是這樣,就他那臭脾氣誰忍得了?就因為他陪寧日老大去過一趟劉家武館,帶回來這么個小玩意兒。我們才供著他這頭驢子。」

順子爺爺又喝了一口茶。老人家說開了,那話匣子就不起來了。

旭迷迷糊糊聽見他說,「那歌謠可是我畢生傑作。」

「老大讓我說。我就是到了閻王爺面前也要去說。」

「我身子骨還行。我嘴巴還能動。我會說到這副老骨頭熬不住的那一天。等我死了,我的孫子去說,我的孫女去說。」

「老大給了我很多錢。」

「那時候真是好呀。散開我們就是街上最普通的雜貨店老板,工地搬磚的,上學的。老大一個短信說聚,我們就聚在一起,那就是日升會。我年輕的時候一直是日升會里打雜的。什么都干。殺人放火我躲幾位當家後頭,舉起這根紅棍子,扯開嗓子喊。我喊的聲音最大。一個人能頂三人份。我其實什么都不做。我只是喊的聲音比別人大。每一次任務的錢都是平分的。走在最前的寧日拿了多少錢,從他十四歲打天下就跟著的子弟兵也拿這么多,我也拿那么多。聚會一次可以那么多,那么多的……」

旭眯著眼睛,對床的順子爺爺老臉越來越小。隱約聽見耳邊有人在哭。

「不能不能。那是拿命換來的。我現在沒有以前那時候有錢,可我高興。我最高興的是我能全身而退。有些游戲玩累了,停不下來會死的。我真是夠幸運的。我知道停下來。他允許我停下來。沒有代價。只有一個條件。我答應了。這才好好活到看見我孫子上小學,小孫子上幼兒園。我閨女兒的丈夫是我們組里的。」

「就是風兒他爹。」

「就是太拼了。」

「屍體還不知道埋在哪里。青木山上那就是一個衣冠冢。」

到這兒,旭的眼睛才真正閉上。旭夢里還聽見有人在哭。是那種哭得喘不上氣的那種哭。拉風箱的聲音,咳嗽聲,水中電流吱吱的聲音不絕於耳。眼前好像蒙了一層黑紗。

他煩躁地撥開來。是順子跪在觀音像前拜神。

周遭空無一物,他手捧著三根香火跪在地上,滴水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