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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天瑞從鼻子里,「嗯?」

「真的。」派森這么說真的很讓人感覺是假的。

耗子在旁邊補上一句:「好東西。」

「不過,」

「他說你不要他就不會給你。」

「然後他也不會出現在碼頭送你哦隨你自生自滅。就算你回來也不接你。」

「霍爸爸生氣了。」

「喵。生氣得不要不要的。喵。」

這倆小鬼唱雙簧兒似的一人一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內有乾坤。他們還一唱一和以為自己那點小心思藏得很好。

廖天瑞也不戳破,點點頭。肩膀被人拍拍,一回頭,早晨的逆光照在他身後,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廖天瑞一臉菜色。霍山扣獻寶似的舉起手上剛燒融化的狗皮膏葯,「瑞瑞,抬一下脖子。」

霍山扣這玩意兒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老覺得這黑泥巴熱融了貼在傷口上能活血化瘀、涼血止痛、清熱解毒,專治風濕骨痛、淤青發紫、肌肉酸痛……

一句話,那就是什么都行。

廖天瑞作為「德先生」「賽先生」的關門弟子,受盡西方化學方程式浸淫,也不過扁扁嘴,輕輕揚起脖子,由得他把自己脖子貼成斑點狗。

「這可是我哥哥給的方子。他朋友被他一個背摔砸在地上鬧得住院,去這家老中醫看了兩次,貼了兩次,淤青變淡了,又兩天,全好了。」

「嘖。」

「你別不信。小旭在佳明道場被摔得腰骨移位,也是這家給妙手回春的。」

「小霍霍!噓!噓!噓!」然而還是來不及了。子居翻他衣服找傷口。旭在他懷里癢得受不了,哈哈笑著順著他手倒在碼頭的木板上。

「好一個兄弟情深。」寧安生從腳板下來,鼓著掌。「這一出戲演得不錯。不過是時候散場了。」

此言一出,霍山扣馬上抱緊了廖天瑞及兩個小團子。子居也從木板上把旭撈進懷里護著。寧正回頭狠狠瞪著他。

「哥哥你說是吧?」寧安生問寧日。

後者倒是相當淡定,不緊不慢回轉身繼續走那未走完的路程。

寧日上了船。寧正也沒有久留。廖天瑞最後揉了揉派森的光頭,把他扔給旁邊的耗子。扶著人站了起來。占領制空權的廖天瑞短暫擺脫了煩人的兩顆團子,看了看霍山扣,「嗯。」

後者明白。這是廖天瑞身為寧家人的使命,不可抵抗。抓起他的手,吻在他無名指那圓圓的戒指上。霍山扣很懂事,一吻便分開,沒有半點留戀擾亂他心神。

只是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句「等你回來」還是暴露了心中的不舍與不安。

廖天瑞站在原地,忽地轉身強行掰過他臉,兩眼淚汪汪望著他同樣濕潤的雙眼,大庭廣眾下旁如無人,交換了一個纏綿的深吻。

「去吧。」霍山扣輕咬他耳垂上紅色長生花紋身。

一陣刺痛喚醒他,身子被人狠心推走。廖天瑞上船,再沒回頭。

霍山扣抱起兩個孩子,往反方向走,腳步同樣堅決。

只有兩個孩子看著那個瘦削的背影那個飯後假哭跟他們搶跟霍爸爸睡半夜起身給他們蓋被子的背影惆悵不已。

以栓纜繩的為界,場面迅速分成兩塊。一邊的寧安生所在的渡輪,一邊是不相干的西家等人。

子居抱著旭,步步後退。寧安生語氣有點不耐煩了。招呼楊留下去。這是要硬來。下的名義是,「既然你們兄弟情深,正好一起。」

皮皮慌忙上去拉開子居跟旭。旭要走,子居抓著他手不讓。

「你這孩子!怎么跟圓圓一個德行?不懂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