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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被派森跟耗子看到。霍山扣把腰一挺,故作嚴肅深吸一口氣。「我去幫你們正爺爺包餃子。」逃了。

看著自己霍爸爸這分的前後反差,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劉佳明點水抹餃子皮的邊緣,在劉寶珠指導下勺了一點餡兒,兩手往中間一握,用力過度直接露餡兒。

寧正看不下去了。「看我怎么弄。」

只見他一勺餡兒不多不少放正中,五指靈活把一個圓餃子片對折成了個半圓,在眼花繚亂中捏一個褶子再一個褶子中間不離手也不帶停的。完了往底下耍了花生油的寬盆子上一放,褶皺分明大小一致,堪稱藝術品。

劉佳明趴在桌子邊沿上上下下打量那一個餃子。眼里驚奇到不行。「伯父這是在家做飯多少年練出來的功夫?老厲害了。」

沙發上溫婉笑了。「他就會下餃子。煎個荷包蛋都不成形的。」

寧正,「那些年窮,只買得起面粉和青菜。可老吃一樣兒的東西孩子們不喜歡呀。我們就變著法兒給做成各種餡料兒的餃子。吃著什么餡兒全靠運氣。」

開吃的時候,劉佳明雙眼依然盯著餃子。「那很好玩兒哎!那么多人。我們家就我跟家政。我都懂事了家達才出生。家里又大,爹娘又忙。逢年過節都見不著幾回。」

劉佳明年少時候劉家長子劉家光因為吸毒被家里趕出去。劉佳明那時候還小,不太記得這個哥哥。跟她感情最深的,就是差了一歲的劉家政,跟家中大大小小的仆人。

「我們家生意沒你們家大。我還覺得這樣挺幸運的。」不窮,也不是首富。能給孩子們想要的自由,又不至於讓他們自小失去父母的陪伴,過早接受成人世界的污穢。所以生日會壽宴什么的,也就在家里煮個紅雞蛋,在床頭放一封大利是。寧家一直都是這么干的。

寧正嘆一口氣,「以前窮啊。餃子都吃不上幾個。我以前跟爸爸,」

溫婉一個餃子全壓辣椒醬里去。「你又來?我都聽膩了。」

「佳明初來乍到沒聽過嘛。」

「是什么?我想聽。」

寧正說的又是當年寧日的那些事兒。當年寧日四點不到起床割菜。菜打包好用草繩綁牢在撿來的破自行車後座。回頭一看小山一樣高,沒了寧正能坐的位置。

「爸爸擔心我一個人在菜地那帳篷里不安全。我跟你說,那帳篷就是人家建築工地臨時搭棚做飯那種塑料薄膜。原主不要我爸爸去給撿回來,人家地里偷兩根竹子給撐起來。家具什么的,啥都沒有。連門窗都沒。四面都是空盪盪,晚上任由北風吹。爸爸最值錢的皮夾克給我當了被子。我是他懷里的布偶。就是這么個情況。他實在不放心我一個人待在那棚子里。怕被人販子拐了又怕狼狗刁了。偏偏車上沒座。思來想去,他就抱起我扛上肩,單手扶著睡死的我,另一只手去擺弄自行車好讓它不兩個輪子走一條直線。他明明可以叫醒我讓我自己抓緊的。可是他沒有。太陽出來那瞬間的風景,我從來都是在他肩上看過來的。太陽出來了,我就醒了。爸爸才拍拍我屁股讓我自己抓住他衣服,他好兩手騎車。這樣安全一些。我一度以為他說的是這樣騎車安全一些。後來我琢磨了好一會兒,他這人做事兒就不愛解釋。做了就是做了。他這話就是說給我聽的。」

劉佳明,「抓緊爸爸,安全一些。」

「對。就是這個。」

「那時候,日子苦的很。」

「我爸爸那一代都苦。我還記得那一次,我爸爸把臨摹的字畫塞我懷里過海關。我討厭身上綁著這么多東西。有一次故意松手把字畫扔在泥地里。字畫臟了。我爸糊了我一巴掌。那之後我再不敢浪任何一張寫著字畫著畫的紙。我爸爸要是像你爸爸一樣多好。不過後來,我也沒什么機會見著他了。挺好的。」

寧正聽完,臉色一變。「你搬出來一個人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