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戶戶輪著放鞭炮他也不曾像今天這樣需要因為受不住而不得不封閉聽覺。
寧正手上一得空,立馬抓著他松懈的空擋運肘往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給他肚子來一下報答他可愛的「爸爸」。
內臟被碾壓的痛感讓西瓜雙眼像金魚一樣往外突出來。光張著嘴,有一瞬間真的無法呼吸。那種窒息感在西瓜的腦海里刻下擦不掉的恐懼兩個字。
西瓜強烈地扭曲自己那一臉橫肉,奪回身體的操縱感。
「這招夠狠。可惜西瓜你不是敵人。親兄弟明算賬。戰場上有兄弟,戰場的對面沒有兄弟。記住了沒」
西瓜揉著肚子艱難爬起。嘴里應了一聲:「知道了。」
「再來!」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這句話不是寧正說的,是面團一樣柔軟的三當家說的。西瓜的男兒血性被寧正那一肘從身體內部打出來了。
寧正握拳在手,下意識做出防范動作。
寧日敲打的手慢了下來,舌頭抹過上唇,眼里有了探究的味道,顯得更加星光燦爛。
西瓜耐著肚皮上的疼痛,吼一嗓子擺好架勢。「今天就來看看我們倆誰比較厲害!」
寧正躬身前傾隨時准備出擊。「奉陪到底!」
一旁的寧日站直了身子,眼神跟著揮動的拳頭轉,偶爾鎖定小腿肌肉有隆起跡象的一方。這場剛長成的倆男人之間拳頭對拳頭,骨頭對骨頭的戰爭,他看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賣力指點迷津。
那些話。磕磕碰碰的打火機開始扭開蓋子旋轉跳躍。開開合合之間,和他清朗的指點一起,在那個星空下奏出了寧正此生難忘的美妙樂章。
那一戰最後西瓜老招重來。一個泰山壓頂直朝寧正背後撲過來。寧正轉身和他面對面。在他驚愕的金魚眼中一把抱住他肥厚的雙腿,腰上使了一點兒勁兒後彎。其實也沒有使多大的勁兒。這招抱人後摔關鍵是四兩撥對方俯沖下來的千斤。西瓜的千斤差點害他這個主人頭朝下插進泥地里。
「十八!你醒醒!」
「寧安生!他是你兒子!」
「十八!親子鑒定拿出來啊!」
「要打死人了!」
「爸爸!醒醒啊!」
旭肚子剛舒緩了那么一點兒,抬頭眼瞅著他爸一雙眼睛失去焦距。慌得大叫出聲。
被兒子尖銳的叫聲帶回現實的寧正不慌不忙。腳下橫過半寸,身子擦著鐵拳帶出的氣流成功側過去。寧安生引以為傲的鐵拳被他輕巧地躲過去了。
「還沒完呢。」
寧安生在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之前被因為半蹲動作太快消失在他視野里的寧正把住手腕,後背貼著後背滾了半圈。
仰面朝天穩穩落地之後寧安生只有一個感覺,這家伙後背咋這么寬那輪轉的半圈在他看來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這其實是他對自己被輕易打敗的難以置信導致的錯覺。
在寧安生這樣說話做事都筆直的人來說,打架就是拳頭。誰的拳頭最早練成石頭,誰就是勝利者。
這樣四兩撥千斤的投機取巧是超出他認知范圍的。
寧安生也不弱。這一招柔道的打法他也是有經驗的。即使倒在地上也要拉倒別人。兩人倒地,雙腳互踢,迅速分開。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寧安生道。
「用最簡單的。」寧正喘著粗氣,老虎一樣低吼著想要把喉嚨的不適沖開。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也快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