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只能交給那位龍虎山的大兄弟來搞定,
他洗完澡,接到了老媽發過來的視頻電話。她神看起來還不錯,跟他解釋說前幾天在山里和妖怪朋友打麻將,信號不好。
「妖怪朋友啊……」顏蓁說。
「你也能交到的,」顏韻藍哄著他,「但是不要被騙了,你要學會分辨好妖怪和壞妖怪……」
顏蓁明白老媽其實一直不願意讓他知道妖怪的事,十八歲之前他也像個普通人一樣,完全不知道妖怪的存在。但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像是打通了他的靈識,他忽然就能感知到「妖氣」這種東西。
有長達半年的時間,他看不清楚東西,其他方面的感官卻突飛猛進。
老媽對此的反應是長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這之後顏蓁終於明白了老媽為什么要四處奔波,明明沒有一個正經工作,卻有不菲的入。
她也是聯盟中的一員。
「我交到這樣的朋友了,」顏蓁向來報喜不報憂,隱瞞了狐妖的事,想把胡一捋兒介紹給她,「他是個狐妖……」
顏韻藍:「狐妖?在哪兒呢?」
顏蓁回頭一看,本來靠在枕頭上呼呼大睡的胡一捋兒還真的不見了。
胡一捋兒撒開四條腿,在月夜下狂野地奔跑。
他性子急,想去確認一下紅線確實是栓好了。然後他也有自己的策略:現實還不能馬上睡到么,他就去夢里睡,就算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神上也要開一波車。
這就是狐狸的神!
他追著許白術的氣味,從他們寢室的窗戶里穿了進去。
籃球隊的人睡得早,這會兒已經熄了燈,還能聽見有人在被窩里打呼嚕。胡一捋兒輕手輕腳攀上了許白術的床,趴在他身上,仔細地嗅了嗅。
是許白術本人沒錯了。胡一捋兒伸出爪子拍拍許白術的臉:「大美人兒,你一捋兒大爺找你睡覺了。」
大美人兒被他的鼻子蹭得有點兒癢,抬手撓了撓。胡一捋兒就低頭看許白術的手,端詳一番之後,感覺好像有哪兒不對。
許白術的手上沒有紅線。
那紅線被牽到哪兒去了?顏蓁的那個陣法果然是被破壞了嗎?
胡一捋兒低頭看許白術的臉,實在中意得很,把心一橫:管他紅線系到了誰身上,現在不干點兒什么他就不是狐狸!
許白術半夢半醒間好像看見了一只雪白的狐狸。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白天剛見到了一只狐狸,所以晚上就夢見了。許白術低頭笑著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他大概還在夢里,因為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時,就像正住在自己的耳朵里。
也只有夢里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原本玲瓏可愛的狐狸,忽然就變成了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年,妖一樣纏上他的身體,吃吃笑著:「我就是來找你的呀……」
頭頂上卻乍現一道白光,隨即男人憤憤的聲音如雷霆一般響起:「不知廉恥!」
旋即雷聲滾滾,黑雲壓頂,像一座沉沉的大山,壓得他天旋地轉……
「呸!又是你這個死道士!」胡一捋兒頭頂上的呆毛變成了炸毛,他一絲不.掛站在屋頂上,氣得直跳腳,「煩不煩!煩不煩!」
他光著身子,李庚寅不敢直視他,但語氣仍然是不屑的:「你害人性命,傷天害理,上次讓你僥幸逃了,這次我不會再放過你的!」
「你哪只眼睛看我傷天害理了!」胡一捋兒最討厭他們這些道士,知道他是狐妖就往他身上亂安罪名,用人類的話說,就是鍵盤俠地圖炮。
李庚寅反駁道:「兩只眼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