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顏蓁繼續說：「陽不是魔物，但是他曾經被魔物控制，都是因為你。」

項玉孿覺得他簡直是在說天方夜譚：「因為我？」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顏蓁看了眼附近，總覺得隨時會有人過來，「換個地方說話吧項老師。」

項玉孿看了一眼陽，這只樹妖的情緒似乎還不能平靜，單薄的身體微微弓著，雖然看不見臉，但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沒有感情，但卻像剛剛感受到了喜悅那樣，奇跡般地感受到了這種悲傷的情緒。

這種異樣的感受讓他方寸大亂，仿佛被侵入了領地。

「項老師？」顏蓁喊他。

「來吧，」項玉孿的表情看著有些冷，「希望你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陽卻在這個時候發聲了：「是我的錯。」

項玉孿愣了下，又聽見他說：「你不是子謙，是我錯了。」

項玉孿的心臟，忽然像是被人用利劍狠狠扎穿，短暫的麻木過後，就是噴涌出來的疼。

「你到底是誰？」

顏蓁替陽回答了他：「一個你五百年前，答應了要娶的人。」

這一路上項玉孿心不在焉，帶著顏蓁他們去了自己臨時的住所。

一進屋子，顏蓁就覺得這地方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地板不知道多久沒拖過了，還能看到前面反光的地板上運動鞋踩出來的腳印。客廳里一張陳舊的布藝沙發，看著有些年頭了，總讓人感覺上面全是灰塵和細菌，甚至不敢坐上去。沙發對面的牆壁上有裝過液晶電視的痕跡，但現在只有一片讓人難受的白。整個屋子空得讓人發慌，如果不是牆角那兒還有冰箱在運作，顏蓁真要以為這兒壓根沒有住戶。

「不用換鞋。」項玉孿說。

「哦，我也沒打算換，打擾了。」顏蓁說著就直接走進來，他身後跟著的陽似乎不太情願似的，被顏蓁拉了進來。

顏蓁之前一直不想讓他們碰面，就是怕陽見了項玉孿，兩人知道的東西牛頭不對馬嘴，見了會徒增難過，現在既然局勢不可逆轉，那不如全部攤在明面上說開了，然後再說兩方想怎么辦。

他對項玉孿說：「您想必是不記得了，因為這是您前世的記憶，所以這些錯誤不應該嫁接到您的頭上，五百年前，您那時候的字叫做子謙，和這位樹妖可以算是青梅竹馬，連他的名字都是您的前世子謙給的。」

項玉孿的目光始終在陽的身上，陽低著頭，一言不發。

「您在五百年前，和陽私定終身，許諾說等您考上功名救回來娶他當妻子，和他共度余生。但您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因此陽等了你五百年，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只怕你有回來的那一天。」

項玉孿說：「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顏蓁反問道。

項玉孿卻無言以對。

「這個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據，」顏蓁對陽說，「那塊玉，可以拿出來了。」

陽攤開掌心，任顏蓁拿走，放在項玉孿的面前：「這塊玉，也是您親不要了，交給別人的吧？這是陽靈體的一部分，所以才能跟隨您轉世出生。」

「……」

項玉孿看見那個東西，眼神一動，無意識地握住了茶幾的一角。

「實話說吧，」顏蓁說，「我作為結緣師，本來該極力撮合你們才對，因為你們兩個前世本該有因緣，但我去聯盟看了關於您的一些傳奇八卦，雖然不知道里面有哪些東西是真的，但也讓我了解到了您的一些情況……您對那些東西有了解嗎？」

項玉孿說：「我從不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