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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 十九瑤 1249 字 2021-04-09

在他的視網膜上成像。

屬於他的世界更像一張被無限銳化過的照片,邊緣尖利,色調刺目,酸臭難聞的氣味分子放大了數倍,爭先恐後撲入鼻腔,生怕他呼吸到一縷清甜的空氣。

從不知哪天開始,強烈的感官不適就一直死死糾纏著他,如同鏡片上一層抹不去的污濁,令人厭煩,偏偏無可奈何。

鄭飛鸞關上飄窗,轉身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時,床邊已經擺好了張嬸為他准備的襯衣。

高支海島棉,那不勒斯手工定制,分明是最好的布料與裁剪,穿上之後卻不斷摩擦肩頸與手腕,產生了類似劣質亞麻的糙刺感。沒等系完扣子,他已經忍耐不下去了,煩躁地扯開襯衣摜到床上,大步踏進了衣帽間。

但直到布料凌亂鋪了滿地,他也沒找到一件稱心如意的。

木質衣架晃動的巨大聲響引來了張嬸。她匆匆趕到衣帽間,只見那個她從小帶到大的男人正裸著上身站在中央,臉色陰暗,肝火大動,手里還攥著一件brioni襯衣。

她戰戰兢兢地問:「飛鸞,這是怎么了?」

襯衣被毫不留情地擲到她腳邊,猶如一塊不值錢的抹布:「你就讓我穿這些東西出門?!」

張嬸往後一縮,頭也不敢抬:「飛鸞,我真的已經按你的要求把每件衣服都熨過了,柔順劑也加了雙倍的量,連裁縫都說……」

說他們找不出更舒適的面料了。

千篇一律,每天都拿同樣的借口搪塞他,卻解決不了最簡單的穿衣問題。

鄭飛鸞按捺住怒火,從衣架上隨便拽了一件,邊穿邊冷冷地道:「張嬸,你在鄭家做了也有三十年了,父親一直誇你盡責,才挑了你過來伺候我,怎么一離開本家,你就變得這么敷衍了?到底是我的衣服特別難保養,還是我不如父親值得你認真對待?」

這誅心之論實在駭人,張嬸一下子臉色煞白:「飛鸞,你,你不能這么說話的。我從小就最疼你,對你和對我的親兒子沒什么兩樣……」

鄭飛鸞瞥了她一記冷眼:「出去。」

張嬸有苦難訴,帶著一肚子委屈離開了。

鄭飛鸞系好七顆貝母扣,又抓起一件熨燙平整的西裝。衣物一著身,他就像被發紅的烙鐵燙了肩似的,額頭爆筋,牙齒咬緊,幾乎想把張嬸再喊回來罵一遍這根本就不配稱做西裝!它充其量是一件透氣性奇差的雨衣,沉甸甸地包裹住軀體。汗液無處可去,在密閉的布料夾層間蒸發。悶熱,潮濕,黏稠,還不如梅雨季節一床永遠干不了的濕被子!

他攥著衣領,許久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沒讓暴躁的情緒掌控自己。

餐廳里,張嬸已經擺好了一桌子早餐,從清粥豆漿到可頌咖啡,中式西式一應俱全,唯恐不合鄭飛鸞的胃口。

但挑剔的鄭少爺依舊沒賞臉。

他路過餐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隨即露出厭棄的神色,「呸」一聲全吐回了杯子里,將杯子連同碟子往桌上粗暴地一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住處。

什么咖啡豆才烘焙得出這種味道?

難喝得要命!

這個世界大約是瘋了。張嬸做的菜他從幼年吃到成年,幾乎塑造了他對食物的一套評判標准。在鄭飛鸞眼中,張嬸的手藝就代表家的味道,無論米其林三星還是藏於民間的珍饈美味都不能與之比肩。搬離鄭家大宅後,他抱怨吃不慣新廚子做的飯,父親便讓張嬸跟了過來,專門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而即使是這樣養刁了味蕾的菜餚,也漸漸變得一頓不如一頓,甚至難以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