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ga管事啊?」
大媽聽到程修這話,用嫌棄的眼神打量了何岸一圈。
她語氣里嘲諷意味太濃,何岸當然聽出來了,但還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對,我管事。怎么了?」
「難怪連個屁都談不出來!你想談,人家讓你進門嗎?」大媽斜睨著他,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家alpha是死了嗎,要你一個omega出來拋頭露面?!」
何岸僵住了。
一股屈辱的悶氣涌上胸口,酸澀而無力,堵得哪兒都難受。
他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些什么,可一想到對方聲稱要錄視頻給差評,便也只說出一句:「請您不要抱有偏見。我雖然是omega,但您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他筆直地站在那兒,背脊堅挺。燈光下薄薄瘦瘦的一道影子,被門里張牙舞爪的影子壓著,仿佛孤單的一樹松捧了滿山雪,下一秒就要折斷。
「不好意思,我家確實是omega管事。」
遠處的黑暗里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嗓。
曾在枕邊喘息的聲音,剛一入耳何岸就認出來了。他驚訝地轉過頭,只見鄭飛鸞從走廊那一端幽暗的夜幕中走了出來不,不是的,倒不如說是夜幕懼怕他的威嚴,主動向後避去。
沒來由的,何岸悄悄舒了一口氣。
躁郁和無助散去了,緊抿的唇角也放松下來,他竟不覺得鄭飛鸞的氣息反感了,反而覺得那氣息化作了一股龐大的、堅不可摧的力量在支撐著自己。何岸想:沒事了,沒事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最討厭的alpha在這兒呢。
鄭飛鸞走到何岸身邊,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背,示意他不必過於憂心。那beta大媽一輩子就沒見過頂級信息素的alpha,兩腿一虛,快要沖破天際的氣焰跟明火斷了氧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了一大截。
「你是……他的……」大媽抖著手比劃,指指鄭飛鸞,又指指何岸。
「賢內助。」
鄭飛鸞語氣自然,連磕巴都沒打一下。
他扔下這三個字就不再搭理對方了,轉頭對何岸說:「是這樣,我剛才查了查,靠里的客房正好還有一間空的,很清靜,聽不到酒吧噪音。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們可以換給這兩位住,當然了……」
他又溫和地笑了笑:「我只是提議,你做主。」
「你是指……」
何岸有些不確定,蹙著眉,用眼神詢問他:你自己的那間?
鄭飛鸞:「對。」
何岸立刻就搖了搖頭。
不行。
他不同意。
他知道鄭飛鸞是出於好意,可不管怎么說,鄭飛鸞現在的身份還是住客,不算自家人,哪有為了安撫胡攪蠻纏的客人讓無辜的第三方受委屈的道理?客棧的空房不止一間,如果鄭飛鸞認為「換客房」是個可行的辦法,那么,也還有別的選擇啊。
何岸想到這里,輕聲細語地對鄭飛鸞說:「那間不行。那間……我已經預留給一位先生了,他是從淵江來的,趕上暴風雪回不了家,我不能讓他沒地方住。」
鄭飛鸞愣住了。
何岸看他的眼眸明亮而又溫柔,那溫柔無人共享,純然是給他一個人的當真久違了。
太久了。
「抱歉,是我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