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鋪著紅色地毯的地面上陸續出現了被火所灼燒過得焦黑痕跡，地毯之下所繪之物產生的高溫燒焦了地毯，在地毯上映出了一個復雜且龐大的陣法。零碎的紅色火星在焦黑中噼啪跳躍，在這個安靜的房間里宣告著自己的存在感。

只一眼，拉斐爾就知道這個陣法是路西法自己所創，從未在他眼前所展現過的：「你做了什么？」

「你相信我不會害你么？拉斐爾？」路西法輕輕一攥，手中的小瓶子應聲破碎。其中淡白色的榮光像是一條銀白色的小蛇，自空中滑旋而下，落在地攤上，化作流光融入了焦黑的陣法之中。

「你的榮光，路西。」拉斐爾問的，與路西法答的根本就是兩件事情，「為什么你的榮光變成了黑色？」別人不知道，但是拉斐爾很清楚，路西法的榮光不同於其他的墮天使，他的榮光從始至終，都是這世間最耀眼的至白之光。

就是因為那從始至終都未曾變過的白光，才讓拉斐爾肯定父神未曾放棄過路西法。才讓拉斐爾確定路西無論是什么身份，都只是他的兄長，天堂不滅的晨星，路西菲爾。

然而剛剛，他所看到的，只有至黑之暗。

沒想到拉斐爾竟是在問這個的路西法准備捏碎瓶子的手一頓，他看著站在陣中毫無慌亂的拉斐爾，眼底流露出了真實的笑意：「你總是知道該如何讓我開心的，小甜心，你總是知道如何讓我開心。」

只是，你不是我的拉斐爾。我的拉斐爾，已經死在了我所給予給人類的力量之下。我的力量殺死了他，他替我承擔了原本屬於我，原本應由我來背負的罪孽。

而父神，不願意復活他。

拉斐爾看出了路西法的不對勁兒，可他並不認為路西法會害他。即便他同樣也看不出路西法想要做什么：「這個陣法，你拿來的那些能量，又是為了什么？」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相信我不會害你么？」路西法看著面色平靜的拉斐爾，臉上勾出了一個溺寵的笑容，「我的小甜心啊，你瞧，這就是為何從始至終，只有你對我來說才是最值得保護的弟弟。」

從最初，當他看見那個每當瞧見自己，榮光就會亮上一份的小光團時，他就知道對方是特殊的：「你瞧，正是因為你的特殊，我才不忍心對你下手啊。」

如果你是我的拉斐爾，該有多好呢？

淡白色的榮光接二連三的融入陣法之中：「別擔心，這些死去的天使，只要你不說，沒人知道是我下的手。」路西法的笑容讓拉斐爾渾身泛寒，「你瞧，你帶來的那些人類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不是么？」

「你放走了他們？」

「當然，」最後一瓶榮光流入陣中，「所有的天使和惡魔都知道，他們有天使之刃，不是么？」路西法退到了房門口，「那可是米迦勒之劍啊。」

拉斐爾抬起手，想要去摸脖子上掛著的『路西法的旗幟』，可也就在這時，他腳下的陣法光芒大盛，龐大的力量順著他的腳底涌入身體中。人類的驅殼無法接受如此龐大的能量，自我保護機制在只是一瞬，就將拉斐爾從身體內排了出去。

路西法對此毫不意外，他勾了勾手，躺倒在地上的皮囊就被扔到了房屋的最角落。陣法中只剩下了一個光芒暗淡的光球，在空中上下漂浮。

「別擔心，小甜心，這個陣法真的說起來，還是你所創造的呢。」路西法攤開手，黑色的粒子在他手指尖流轉，慢慢匯聚成了一本金黃色封皮的羊皮書。

看著這樣的景色，如果有實體，拉斐爾此刻大概會皺眉吧。

「這個么？這個是我的本命武器啊。」路西法似乎看見了拉斐爾的滿面糾結一般，「這就是為什么我不再需要我的旗幟，因為我有了新的本命武器啊，拉斐爾。」

在核對了細節無誤之後，路西法合上了手中的羊皮書，其上用以諾語所寫的燙金字瑩瑩發光

路西法的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