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問之低著頭,手指有點兒顫抖地摸上屏幕上面的葉九月的照片。
他還不能百分百地確定。
但他已經有了覺悟。
半晌,夏問之佝僂著腰,低垂著頭,痛苦地反復摩挲著葉九月的照片,淚水都堵在眼眶里面,出不來,又回不去。
我做了什么?
他在心中反復這么問自己。
做了在這個世界上面最愚蠢的事情。
他在心中這么回答自己。
沈謂行沒有離開,他站在病房門外,竭力想聽出點里面的動靜,但好半天才聽到夏問之說話的聲音,還聽不太清。
夏問之深呼吸,接了響起來的手機。
他已經恢復了平靜,甚至是反常的平靜,聽完了對方說自己和夏秋dna的檢測結果,回答:「謝謝。」
病房外傳來沈謂行的聲音:「師母,你來了。」
陳熙問:「怎么站在門口?」
「我剛看過老師,准備走,這不正好碰上師母您了。前段時間忙,一直也沒顧上問候您,就想和您多說幾句。」沈謂行嘴甜地說。
他直覺夏教授這反應不正常,甚至懷疑對方的心里已經有很多數了,就是不知道剛才怎么突然趕人。
總之先幫忙打個掩護,也給病房里面的夏教授一個提醒。
陳熙習慣了沈謂行的熱絡,也沒想多,說:「知道你忙,小秋也說了。」
沈謂行順著話道:「說起小秋,他人呢?老師還住著院,我聽小唐說他又飛走了?公司里好像沒事找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
提起這事兒陳熙就能氣死。
那天她當場要求夏秋立刻和經紀公司女高層斷絕關系,結果夏秋把撒嬌拖延時間這套用回她身上,最後還當天晚上就跑了,說是說去當面和那女人斷絕關系。
陳熙在心里呵呵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我也不懂他。最近你沒怎么管著他,他整個人都野了。」還嘆了一聲氣。
沈謂行沒跟以往一樣把這句話朝心里面去,自然也不會再和以前一樣趕緊保證以後多盯著夏秋。
他只是順著話頭說:「圈里是事兒多,師母你多說說他。」
陳熙看他這姿態,覺得也是徹底指望不上了,卻並不表露,只是笑著去推病房門。
沈謂行忙跟著進去,見夏教授靠在病床上面看書。
陳熙問了幾句好,夏教授也沒怎么答。
倒是陳熙習慣了,擱下包,提著有點兒涼了的飯菜去外面找微波爐。
她一出去,演員沈謂行就脫下偽裝,緊張地看向夏教授。
夏教授越正常就越不正常啊!
夏問之也知道輕易是趕不走這黏皮糖了,便使個眼色。
沈謂行去門口看陳熙拐過走廊的背影,跟拍諜戰片似的,回頭神秘道:「走遠了。」
夏問之示意他把門敞開過來,用很小的聲音說:「從現在開始,不要對任何人提葉九月,不要讓陳熙看見他,也不要再來試探我,當沒事發生。」
沈謂行驚訝地看向夏問之。
不是因為夏問之的話,而是因為夏問之的表情。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從夏問之的臉上看到絕望與瘋狂交織的表情,臉頰隱約地抽搐。
夏問之並不是演員,而這種表情不是普通人會露出來的。
沈謂行怕鬧出大亂子,心一橫道:「老師,你和葉九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問之反問:「你不是很清楚了才來試探我?」
沈謂行尷尬道:「我知道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