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站在台上，下面是黑壓壓的新生，一旁的校長正在慷慨激昂發表演講。

眾目睽睽之下，不時有閃光燈亮起，他很不習慣。他對別人的目光很敏感，他發現很多人在看他，這讓他感覺更加渾身不自在。

教官說過，如果你不知該用什么表情，那就面無表情。

這也是龍城總是面無表情的原因，因為他基本什么時候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

龍城一臉冷酷，身形紋絲不動，就像一根標槍。他換上綉有「風紀處」三個字的督查服，黑色督查服的制式有些類似軍裝，挺括有力。紅色的校徽和肩章，更是讓他看上去英氣逼人。

新生的群聊內已經是熱鬧翻天。

「卧槽！好帥！」

「請我做一只舔狗！」

「阿偉死了！」

「尼瑪誰說我死了？真當我大偉不要面子？」

台上面無表情的龍城，看著下面不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密集人群，莫名生出一股沖動，好想扔幾顆高爆雷下去。

哦，不能殺人。

冷靜下來的龍城想到剛才在辦公室校長的稱贊和鼓勵，還有50萬額度的獎勵。費米說他正在游說校方高層和安防中心，在給他拉贊助，然後叮囑龍城一定要配合。

龍城問費米什么是贊助？

費米說是錢。

龍城馬上換上校長放在他面前的督查服。

雖然他不喜歡督查服，硬邦邦很緊，束手束腳很不方便，很不適合做動作。

如果有很多錢，那就可以買大的基地，更大的光甲庫，更大的彈葯庫，說不定還可以買戰艦庫，好多好多的蘋果。

他想吃蘋果了。

他想奶奶了，想農場了。回農場要等到月末才行……

思念讓龍城冷酷的面部線條逐漸變得軟化，就像冰山一點點融化。犀利得仿佛能刺透人身體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鈍化、目光發直。當他神情呆滯，渾身散發的危險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知道，此刻正有無數腦控眼鏡對著他，放大倍數下，他臉部每個細節變化都被捕捉得一清二楚。

「卧槽！突然萌化！」

「不好，中箭了！這該死的少女心！」

「啊！好蘇好甜！」

「完了，阿偉這下真死了！awsl！」

「承包我家龍城！」

「奏凱！讓我來！」

群聊里新生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龍城表情變化的整個過程被完整錄下來。

台上發呆的龍城被驚醒，他注意到投向他的目光發生變化。

殺手對目光極其敏感，這是他們的必修課。來自遠處人群中的一瞥，目標的眼角余光貌似不經意的掃過等等，都需要能分辨出。

而持續的目光凝視，和探照燈對著龍城沒什么區別。

如今探照燈的功率陡然大幅度增加，一下子把龍城驚醒，大為警惕。

龍城很熟悉這樣的目光。上個訓練營的時候，其他學員看到他的戰利品，都是這種灼熱和欲望。

龍城雙目微闔，收斂自己的殺意，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

從來沒有人能從他手上搶走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