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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的字,也只有顏文心用過。他們在一塊兒的那段時間,總是這么叫他。

長安長安,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吳幸子瞅著顏文心的眼神可說是五味雜陳,他想問顏文心是不是為了平一凡找自己?又想問當年為什么給了香囊?也想問為何又叫他長安?各式各樣的問題堵在胸口,最後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這是六安的雲霧茶,喜歡嗎?」顏文心對吳幸子的欲言又止視若無睹,語態親切彷佛兩人並未分別二十年,也並非身處京城一隅,而仍留在那一年那一處,桃花雖落盡,斯人依然在。

「......頂好的,頂好的......」吳幸子晃著腦袋,又喝了一杯茶。

隨侍在側的懷秀不知何時把薄荷桂花給帶走了,再回來時手上端了一個作工細膩的食盒放在吳幸子面前。

「這是我讓家里人做的小點,嘗嘗?」顏文心說著便打開食盒,吳幸子朝里頭一張望,不由得輕輕抽口氣。

食盒里不是什么特別致的點心,就是幾個酥餅,小巧渾圓酥皮上一點桃花印,餅皮透著點粉,一半是炸的一半是烙的,香味撲鼻隱隱帶著點桃花芬芳,每個都只有四分之一個掌心大小,一口一個恰到好處。

這個點心名為春日常見,名稱取得很是直白,也就是以桃花入料的豬油酥餅,中間夾著薄薄一層桃花汁糖飴,濃稠醇厚的飴味雖厚卻不黏牙,與柔軟纖薄的餅皮和在一起,咀嚼中仿若吞了一片桃林。

此種點心是鵝城一間老點心鋪子的招牌。雖然好吃,用料又實在,價格卻頗為親民。炸的那種比較便宜,大約一文錢七個,烙的就貴得多了,八文錢只能買到兩個。二十年前吳幸子總會帶上七個春日常見去拜訪顏文心,自己吃三個,四個給顏文心,配上從茶坊買來的粗茶沫子泡的茶,苦澀的茶水也變得好入口了。

他們兩人吃著油炸的春日常見,聊些詩詞文章,時間彷佛都被籠罩在柔和的日光下,就算日子過的普通甚至有些窮困,卻像踩在蜜糖中。

吳幸子恍然記起某一天,那日下著雨,時序已接近冬季,清城縣雖然冷得慢但也在一場一場的細雨中逐漸寒風刺骨了起來。

那日,春日常見最後一鍋炸出來,老板便貼告示說保存的桃花已經用盡了,到明年桃花開為止,這款點心暫時停賣。街坊將那最後一鍋春日常見搶得光,最後就剩下了一個,吳幸子顧不得其他,難得拉開嗓子吼了聲:「我買了!」老板被吼的一哆嗦,險些摔了手上剛出屜的綠豆糕。

這孤苦伶仃的春日常見怎么賣是個難題,索性老板與吳幸子也熟,大掌一揮直接包了送給他。

吳幸子揣著還熱呼呼的春日常見,撐著油紙傘在大街上奔跑,他今日因為衙門的工作晚了些才到鵝城,十分擔心顏文心掛念。

果然,剛到顏文心住的小屋不遠處,就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悠然立於門前屋檐下,不知透過層層屋棱看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