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岩洞口，微微側了側身，就從水簾邊留下的一道小縫里鑽出去了。

果然女孩就是女孩，瘦。

於返景回目光，看著依舊死氣沉沉的盛晰，突然覺得一種鈍痛正在緩慢侵蝕自己。

「盛晰，是我，我是於返景啊，你的自家藝人，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於返景輕輕晃著盛晰的肩膀。

盛晰仍然把自己卷成一個球，一言不發。

「不應該啊……」於返景盤腿在盛晰面前坐下，「盛晰？」

「可是你又不是仿生人，總不可能是沒電了或者哪里壞了吧？」於返景輕輕拉住盛晰的手臂，想要讓他松開環抱著膝蓋的手。

「盛晰，我真沒發現你力氣那么大。」於返景愣是沒有讓盛晰的動作改變半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既然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改變什么，那就……聊聊天吧。」

於返景移到盛晰旁邊的位置，稍稍往盛晰那里靠了靠。

「我們沒有這個樣子聊過天吧。在我印象里應該沒有。如果你真的是那名技術員的話，我們相識，哦應該也談不上相識，那就用認識吧。」

「那我們認識應該也有好幾年了。」於返景長嘆一聲，「我不清楚你究竟是以什么目的來靠近我，又跑來給我做這個名不副實的經紀人兼助理職位。我發現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不懂你們人類的愛恨情仇，我也讀不出你偶爾的眼神里看起來很復雜的情緒。我一定很差勁吧？」於返景苦笑，「但是我真的不懂，即便我想學，我分析數據，我也沒辦法切身體會到你們真正的感覺。我挺羨慕你們的。」

「盛晰，你真的很奇怪，我有的時候甚至懷疑你會不會是仿監部派來的卧底。但這又怎么可能呢？明明你一直在幫我，我甚至都有點依賴你了。」

「但我不懂這種感情怎么來描述。這應該是一種……喜歡嗎？不……感覺也不像。」於返景痛苦地閉著眼睛，不停搖著頭，「不是，不是喜歡。那應該是什么？是……什么？」

於返景扶著額頭，粗粗地喘著氣，以求可以快一些散熱。手臂內側的光屏也開始緩慢閃起了橙色的燈光。

他只覺得自己仿佛各項機能都達到了飽和，一股亂竄的力量在身體里橫沖直撞。

直到他落入一個懷抱里，那略帶涼意的溫度讓他眷戀，甚至有些依賴。

「沒事了。」盛晰輕輕拍著他的背。

於返景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盛晰就靜靜地擁著他，也沒有多說話。

半晌，於返景推開盛晰的手，悶悶地開口：「你都聽到了？」

「什么？水聲嗎？」

於返景突然就松了一口氣，沒聽到就好，只當自己發泄一下無處宣泄的情緒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輕松了：「沒什么，我胡謅的。倒是你，你冷嗎？你身上好像有點涼？」

其實是他自己全身發燙，才導致錯誤地認為盛晰身體冷。

盛晰沒有說話，於返景就當他默認了。

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到盛晰身上，「雖然摸著干燥但里面或多或少有點濕氣，湊合先披著。」

盛晰有點哭笑不得，他又不是什么高燒不退，做夢說胡話的症狀，怎么於返景那架勢像是要把他裹成一團毛球。

但他當然還是接受了於返景的外套，布料上還有著於返景可以發熱留下來的余溫。

岩洞里的光線已經越來越暗了，盛晰從兜里掏出一個手電摁亮。

於返景瞥了眼洞外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個小姑娘，叫林琦，也是參賽者。順便回來生個火。晚上就在這里過夜吧。」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厚厚的雲層也盪然無存。

他的頭頂恰好沒有樹葉遮蓋，獨留下一小處空隙，只抬頭就能看到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