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盛晰拋過來的小石塊驗證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如同他預料的那樣,當小石塊落在眼睛前時,眼睛不會發出射線。
「有想法了嗎?」盛晰問他。
「好像有一點了。」於返景仔細地盯著下方這塊區域,突然問了一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你知道燒荒嗎?」
「燒荒?」盛晰反問,「是在開荒前燒掉荒地上的野草嗎?可是這早在幾百年前就被廢止了,現在我們也不用在泥土里種植物了。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我在想,這道光射過來會帶來高溫,所以它射過的那塊土地上的植物必定會枯萎而死。要想重新生長需要時間。那么換言之就是這道光射不到的地方,雜草會長得相對要高一些。」
「你這么分析乍看也沒什么錯,但是你怎么確保雜草長得高的地方是因為光照不到,而不是因為根本沒有重物落上去呢?」
於返景一驚。
「你剛才說什么?」
「你怎么確保雜草長得高的地方是因為光照不到?」
「再下面一句。」
「而不是因為根本沒有重物落上去呢?」
「就是這個。」於返景向後微仰,脖頸彎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側對著夕陽,泛出細微的光。
「一定和平衡有關。」他解釋道,「眼睛前那一塊區域,不僅因為那是一處死角,還因為在眼睛的左右兩側,都豎著兩根石柱。這就巧妙地達成了一種平衡。以眼睛為分界線,左右兩側必須同時有相同重量的物體踩上這片區域。」
見盛晰有些不太相信,於返景想要找個方法驗證一下。
突然,一聲極為輕微的咔嚓聲響起,同時於返景感覺自己坐的這根枝條微微向下一垂。
於返景不想再體驗從高處墜下的感受了。他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朝盛晰喊:「接我一下。」
他登時在樹枝斷裂的一剎那借力一躍。
於返景眼看著自己只堪堪擦到盛晰的指尖,正想調整自己的下落姿態,盛晰向下一夠,搖搖晃晃地抓住了於返景的手腕。
「你這樣對病人太不友好了吧?」
於返景眯眼看向盛晰,盛晰背著光,於返景看不太清盛晰的表情,只感覺話里帶著笑。
盛晰慢慢把於返景拉了上來,兩人橫坐在樹枝上。
「已經黃昏了,這里有光,不欣賞一下再下去嗎?」
於返景順著盛晰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落日沉河,光影在水波中盪漾,給所有景色都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看到那頂尖頂建築了嗎,那就是巴溫小鎮的標志性建築物,教堂。」
「看起來還很遠。」
盛晰摟著於返景,輕聲說:「其實我希望它遙不可及。」
於返景沒有接話,側頭去吻他。
盛晰卻躲過了這個吻,安靜地用手繞著於返景柔軟的發梢。
其實未來也遙不可及。
於返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小聲打破安靜:「下去吧。」
盛晰回手,無視了樹枝的高度直接跳了下去,反觀於返景,他乖乖地順著樹干滑下去,他是真的討厭失重感。
盛晰拍了拍身上的灰,用手環識別了一下,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