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天來,他被男人禁錮在卧室,無法自如行動,一切都是男人操辦的,家里的食材早在幾天前就該用完了,男人一定是外出尋找過食物,還不止一次。
陸楚摸到一些蔬菜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端到了卧室。本來是准備喂男人將飯吃下,但是男人堅持自己吃,陸楚也沒有再勉強,而是去幫蘿卜准備食物。一會兒出了門,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先填飽了肚子,有了力氣,才有能力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陸楚吃的很快,吃完後便起身去拾,現在是早上九點二十六,而這個時節天暗下來大概是晚上六點半的時候。城中央的高塔離陸楚居住的小區有一段距離,以往陸楚步行過去,速度快的話大約要一個多小時,現在卻不知道具體要經過多長時間了。
拾帶著的東西不宜過多,兩瓶純凈水,兩包壓縮餅干,消耗體力過多時能夠及時補充;簡單的醫療包,以備不時之需;綁著水果刀的棒球棍,既然看不見,那么近身肉搏這種事情還是少做點為好;其他的還有竹杖之類必須帶的東西。
雖說不准備多帶,拾著拾著,也有了一大包,陸楚挑挑撿撿又簡了點,最後又剔除出去一點傷葯紗布和一瓶純凈水,這才將背包拉上,背在了背上。
男人聽不到,看不到,只能憑借觸覺來判斷事物,陸楚自己也目不能視,因此他很擔心他們兩個會走散找不到彼此。至於蘿卜,它其實應該是他們之中最安全的,沒有失去任何感官,站在最清晰明了的角度看著這個開始破敗扭曲的世界,即使他只是一只狗。
陸楚翻遍了家里終於找到一根繩子,他將繩子一端系在了男人手腕上,另一頭則系在了自己手腕上後,順勢在男人手心寫字。
出去之後,我們就一直牽著手,如果不小心手放開了,也會被繩子連在一起。
男人沉默了一瞬,終於點點頭;「好。」
遞給男人一個綁著水果刀的棒球棍,自己則是將另一把刀子捆綁在了竹杖上。
在這個過程中,蘿卜一度興奮地上躥下跳。
拾好一切,陸楚再次在男人手心寫字。
准備好了嗎。
「嗯。」
那我們,出發吧。
一個小時前,陸楚才與一個「無感者」進行了一番搏斗,現在客廳都還殘留著「無感者」身上腐爛血肉的怪惡氣味。蘿卜對味道十分敏感,靠近防盜門便焦躁不已。
陸楚一手拿著綁著刀子的竹杖探路,一手緊緊地握著男人的手,後背則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登山包。
俯身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確定沒有人後,陸楚打開門,十指相握拉著男人,蘿卜自行跟上,一隊便出了門。
二樓到一樓的路途很順利,沒有突然襲擊過來的「無感者」,腳下偶爾有幾個人型的障礙物,陸楚食指撓了撓男人的掌心,男人便抬起腳垮了過去。
陸楚一路高度警惕,一刻也不敢放松。因為看不到,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聽覺上,先天性失明讓陸楚習慣了黑暗和恐懼。他在各方面,都比這些因為恐慌而失去理智的人們要有優勢的多。
「我好怕……」
「我好餓……」
還沒走出小區,陸楚就聽到一道奇怪的聲音,乍一聽像個分不清性別,仔細聽來卻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很熟悉。
陸楚突然想起,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是他家前面那一棟樓的住戶,長得伶俐可愛,性格也十分安靜乖巧,還在上幼兒園,父母寵愛的很。
陸楚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好餓……」
「媽媽,我好餓……」
這周圍除了他們幾個,沒有再聽到其他人的腳步聲,陸楚暫時放下心來,他試探性地揚聲問道:「糯糯?」
「是……是誰?」小女孩聽到有人叫自己的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跑向陸楚的方向,卻因為看不到而被絆倒在地上,發出「撲通」的沉悶響聲。
陸楚沒有動,而是側了一下臉龐,低垂著眉眼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