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泮水 梓葉歌 1081 字 2021-01-29

不過在他二十五歲的時候,顧清河消停了,不是他良心發現不賭了,而是因為他久久欠賬不還,被人砍了兩根手指。

顧憬獻看到他那副慘狀的時候,連個表情也做不出來,似乎是對於這個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已經失去了情緒波動的能力。

人到中年,沒有發福,反而瘦的不像樣,如果不是顧憬獻強行帶他去醫院做過檢查,他都要以為顧清河是不是已經染上毒癮了。

跟顧憬獻如出一轍的眼睛也不似以前一般清亮,渾濁得像蒙了一層黃蠟,從那里面,只能看到無窮無盡的灰敗,五十歲的年紀,竟已經滿頭白發了。

可顧憬獻只是想著,只要消停了就好。

他以為他終於可以在混亂了七年之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在荊南銀行他還認識了一個漂亮異常的少年,不愛說話,人也冷冰冰的,卻不禁挑逗,隨便撩兩下就臉紅。他把他放在心里最柔軟的深處,哄著寵著,用盡了畢生的耐心和柔情。

他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就在他跟那白月光似的少年蜜里調油的時候,他父親又給了他當頭一棒,敲得他不得不連夜逃竄,連跟小對象說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顧清河欠了太多賭債又不敢找兒子,被人砍了,他連給他父親屍的時間都沒有,買了機票,扔了電話卡,改了名字,逃去了比利時,去找簡綏青。

他不敢在國內待著,他惹不起那幫黑社會,他如果不改名換姓地逃走,他也是一樣的下場。

人有時候就是這么無能為力,在比你更有權利和金錢的人面前,你真的低進塵埃,除了狼狽逃竄,別無他法。

他托人賣了源城的兩套房,取了他所有的積蓄,反正能賣的都賣了,又借了一些錢,才勉強還清了那些賭債。

其實那些錢,現在看來也沒多少,對於那些人來說,可有可無的數字而已,可他們就是喜歡看你抱頭鼠竄的樣子,你也只能配合演出。

坐在飛機上,他還在想,他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也沒告訴一下那個別扭的小孩兒,他估計要生氣了,生氣了得怎么哄啊?沒關系,怎么哄都行,他是真的,太在乎那少年了。

才到比利時的那段時間,顧憬獻閉上眼睛,就會看見一片血泊,恍恍惚惚好像還是自己躺在里面,即便勉勉強強睡著了,也會掛著一頭冷汗在半夜被噩夢驚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

能讓他不神崩潰的,恐怕只有那百十來張,都是一個人的照片了。

過了半年,他才差不多緩過勁兒來,經簡綏青介紹,在比利時找了工作重新開始。

他本想等風頭一過就回去,可是漢堡出生了,小小的一團,皺皺巴巴的,卻又可愛的緊,他沒有母親,簡綏青一個人忙亂的幾乎要崩潰,在他最難的時候簡綏青接納他幫助他,所以他必須得留下來,雖然沒辦法幫太多,但起碼於簡綏青來說,也算是個神安慰。

他們在比利時一待就是五年,直到接到消息,那些人被查出窩藏毒販走私毒品被一鍋端了,漢堡也能說會走,還很懂事,他才跟簡綏青商量著,一同回了國。

闊別了五年的源城,他從小就生活的地方,他遇見陸其琛的地方,有那么多回憶,他一回來,竟然是戰戰兢兢的。

他一向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唯一一次慫了,就是顧清河那件事。

他想陸其琛,想看看他,哪怕他或許已經有了新的對象或者是已經結婚,他也想再看看他。

見到了人,他又想接近他,忍不住的接近他,但是在接近了之後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怎么解釋他以前那些爛到家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