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去,把剩下的那點面包吃完,扯過毯子,在沙發上躺下了,一晚上沒睡,這時候已經很困了。
說是困,加起來睡了也就不到三個小時吧,再睜開眼,外面天已經亮了。
他去洗手間里洗了把臉,出來拖了張椅子坐到病床前,把昨天沒來得及看的診斷書看了一遍,基本情況跟護士說的差不多,就是診斷結果里面有一項,居然寫的是營養不良。
沒想到這個年齡段的人了,還會有這樣的問題,看來付進總說他瘦,忍不住想給他送吃的,是已經從現象看到了本質,因為單純從那天打架的現象來看,遲嶼並不覺得他哪里表現的有那幾個人不良。
吊瓶里的液體不剩了多少,護士之前應該來換過幾次了,遲嶼看護理記錄,這是今天的最後一瓶。
他起身去摁床頭的鈴,發現程央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
「醒了啊戰士。」遲嶼跟他打招呼,看他眼睛盯著上方,像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他手在他前面晃了晃,「哎。」
程央看向他,看了一會,一雙眼睛才終於有了焦距。
遲嶼懷疑他是不是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都忘了,不過這種時候,他懶得跟他計較,「喝水嗎?」
程央沒說話,整個人反應慢了半拍,過了會才「嗯」了聲。
遲嶼去給他倒,護士進來拔針,拔完叮囑了幾句,說等會下午還有幾瓶。
程央等她走了,撐著想坐起來,遲嶼幫他把床搖上來點,讓他靠坐著,水杯放他手里。
他喝了幾口,啞著聲音說:「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
遲嶼掏出來給他,「要我回避嗎?」
程央搖頭,撥了個號碼,接通後才知道是請假,應該是之前打工的那家飯店,他沒說住院,只說有點事,那邊聽上去像是說了幾句,最後才同意了。
「你昨天沒請假?」遲嶼問。
程央把手機還給他,遲嶼看了眼沒接,冷笑了聲,「你也是真不怕死。」
看他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了,遲嶼又去給他倒了一杯,「除了你那個叔叔,你家里還有人嗎?」
「嗯。」
「那聯系方式呢?」
程央看著手機沒動。
遲嶼等了一會,把手機從他手里拿回來,「鑰匙給我。」
「什么鑰匙?」
「你家里的鑰匙,我去給你拾點東西過來。」真要有人,還會把弟弟妹妹放付進家里嗎,不管以前在哪里聽說,至少現在親眼目睹後,遲疑敢確定,除了那兩個小的,他沒有稱得上是人的家人了。
程央在外套口袋里找了一會,有些茫然的抬起頭,「我沒帶鑰匙。」
遲嶼覺得他這個表情不錯,挺少見,大概只有像現在這樣磕壞了腦袋的情況下才有,看來脆弱也不全是壞事,至少能讓人看起來可愛點。
「哪里有備用的嗎?」他清楚的記得出來的時候把門帶上了,要不然萬一他那個問他要房子的叔叔回來,再把鎖給換了,雖然別說鎖了,整道門看上去都不懈一擊。
「沒有。」
「那你缺什么,我去給你買。」
「我要住幾天?」程央說話的時候,左手反復的在揭右手背上蓋著棉簽的膠布,揭開來又再貼上,膠布邊緣在摩挲里起了毛,已經有些失去了粘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