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氣急,她揚手給了程央一巴掌,指甲又細又長,頓時在他臉上勾出了幾道血痕。
程央一下站了起來,整個人高出她不少,她嚇的一抖,瑟縮著往程雲生旁邊躲過去,程雲生跟著站了起來,「你想干什么,又想打人是不是?來啊,來,今天你敢動一根手指試試!」
程央喘了口氣,手在身側用力的握緊,忍到指骨泛白,手臂微微的發著抖,卻沒有動。
張翠萍坐回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甘心似的碎碎念著,「你爸當初到處坑蒙拐騙,你就跟他一個模子刻里出來的,連遺囑你都敢改,你就不怕吃官司你!」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程央冷冷的看著他們,他就是再落魄,也沒到什么人都可以宰割他的地步,「今天過來如果只是打我罵我,再有一下,我一定還手。」
「兩條路給你選。」程雲生馬上大著嗓門說:「要么你賠我們錢,要么大家就法庭上見。」
說完又加了句,「但無論你選哪條,最多到下個周末,你都必須從這給我搬出去,我不管你去哪,反正房子你得物歸原主。」
程央想了一會,可惜在這個問題上,他並沒有多余的思考空間,他只能回答,「可以。」
「那你選吧?」程雲生說。
「你想讓我賠多少?」程央問。
程雲生輕飄飄的開口,「十萬!」
程央克制到極致的怒火只差掀開遮蓋的那一步,他咬著牙,「你什么東西值十萬?」
「我不值十萬,你也不值。」程雲生看著他笑了笑,「可陶志泉呢,你說他值不值?」
程央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盯著他的眼里就差要噴出火來,「你說什么?!」
「你干什么!」張翠萍站起來撕扯他的手臂,「再不放我喊人了!我讓大家伙都來聽聽!」
程雲生卻完全不為所動,他擺了擺手,推開張翠萍,「沒聽明白?那我就再說一遍。」
「他陶志泉跟你可不一樣,他是個成年人了,成年人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亂改人家的遺囑,說不好聽點,可是詐騙,你說我現在去報警,警察會不會把他抓起來?」
程央的手緊了緊,看似用力下,程雲生卻很容易就掙開了,陶志泉是他最不想連累的人,當初犯下這個錯誤也是為了他,尤其他現在還生病躺在醫院里,他就更不可能忍心讓他受罪。
程雲生是算計對了他的顧忌,才能像現在這樣准確的切中要害。
「十萬塊錢對你來說是有點多,對他肯定不算什么,你要是拿不出來,沒關系,我直接去找他,他現在退休了,退休金一個月都好幾千呢,花這點錢,少受點牢獄之災,怎么看都值了。」
程雲生把他推開,皮笑肉不笑的掃了他一眼,「你說對不對?」
遲嶼跟遲海東在家里大吵了一架。
他和程央的事在他看來還真就是讓兩個人都不痛快的□□,遲海東有句話說對了,現在連遲嶼自己都覺得,當初對著他承認並且死不悔改,其實說白了就是為了氣他。
但遲海東現在就盯著這件事,一有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開始他覺得煩,進而是感覺壓抑,今天是看到他在翻他手機,他一下就爆發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互不相讓的頂了幾句後,爭吵的點不可避的又回到了趙雙瑩的死上,遲海東讓他好好想想,他現在這么做怎么對得起他死去的媽,遲嶼直接掀翻了桌子,讓他別得寸進尺,最該想想怎么對得起她的人是他,他沒資格跟他說這句話!
他摔門走了出去,翻涌的心緒難以平息,就這樣悶著頭往前走,也不看方向,走的又快又急,好像這樣就能把身體里憋著的那點火都發出去,嗓子眼里密密麻麻的含著疼,像是吊著無數鉤子,拉著千百噸的沉重,吃力的他有些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