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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中央 一顆杭白菜 1241 字 2021-04-09

,就是因為程央帶學生出去活動的新聞被刊登在他們學校的官網上。

那次好像是去年,他當班主任帶的高三快畢業的時候,他們學校和旁邊一個政法類大學組織了場交流活動,他和幾個年輕教師帶學生去參加十八歲成人宣誓。

事情是去年發生的,但遲嶼直到前段時間才搜索到,看到關鍵詞後,他把新聞逐字逐句看完,又去他們學校官網的教師頻道里一條條消息點開看,最後是在某一期教師培訓里,搜索到一張極其模糊的照片。

當確認那人就是程央時,那一刻激動的雙手刻骨冰涼的感覺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他,但沒有人真的知道,這么多年他用盡一切辦法,找的有多認真而絕望。

最難過的不是從來杳無音信,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抱起希望,然後再被狠狠碾進現實里的無力。

支撐著他一直這么自我折磨下去的,是一句他老師曾經說過的話,只要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哪怕是活過,就總會留下痕跡。

那時候網絡已經很發達,現實中人際關系在虛擬世界里得到延伸,就算是再不善於社交的人,時代洪流下也不可能完全與網絡脫軌絕緣,最早是人人,後來是微博、微信、朋友圈,遲嶼時刻關注著這些社交平台的動態,有時候哪怕是點開一篇科普類文章,都會下意識的去關注作者和編輯。

他對人的名字,產生了一種近乎變態的偏執。

最有意思的是在他大三那年,他搜索到了一個和程央同名同姓甚至年齡都一樣的人,那幾乎是他那么長時間以來,在已經習慣不斷接□□後,第一次,第一次覺得自己離他這么近過。

他關注了他,窺屏他每一條動態,喜歡阿加莎克里斯蒂,支持西班牙隊,某天思修課被點名人不在因為早上起不來,能源工程概論某個老師考試不給大綱平時分還給的不高,學校二食堂的飯更好吃但量沒一食堂的多,養的德牧懷孕了,忘帶交通卡跟人換了零錢等等一切瑣碎的細節。

遲嶼其實知道這人不是程央,程央沒有那么多的愛好,也不可能在那樣一所學高昂的三本學校里讀書,可他就是停不下來窺探的視線,雖然不想承認,他確實窩囊的把這樣一個和他毫無關系的人,當成了他痛苦生活里唯一的心理慰藉。

直到有一天,那人在和他同學的評論里,說他不喜歡喝他媽煲的湯,就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抱怨,卻如同十二月最刺骨的冷水,把活在自我臆想里良心稍安的遲嶼從頭到尾澆灌的原形畢露。

因為他不僅知道程央沒有媽媽,他還知道他很喜歡喝湯。

一場大夢初醒。

直到那一刻,直到神經質一樣的關注了「程央」整整一年後,遲嶼才終於被殘酷的現實從溫柔鄉里生拉硬拽了出來,迎接他的,是滿目的鮮血淋漓,以及被麻痹後再次面對痛苦時的措手不及。

他取消了對那人的關注,刪除了所有和他相關的信息,然後徹底大醉了一場……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身邊只有付進,付進罵了他整整一天,遲嶼卻什么都沒聽進去。

他空洞的看著面前雪白的牆,兩眼干澀,明明心里難過到無以復加,卻什么都流不出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想他大概是太累了,他從來沒有這么累過,他什么都不想再動,甚至連程央,那一刻他都強迫自己放棄去想,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個月,他才從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里,慢慢掙脫出來。

如果忍受不必要的苦難真的是一種贖罪的話,那么在那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他幾千萬次的在搜索框里打下程央的名字後跳出來的這條消息,讓所有他挨過的絕望,經歷過的艱難,都變得萬般值得。

遲嶼一瞬間有些失神,封飛尷尬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走了,遲嶼叫住他,「能加個微信嗎?」

封飛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