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見的紅衣,凌厲卻又溫柔的劍氣,配著驚鴻之舞,桃花雨下,真真叫人移不開眼的震撼。
朴燦烈從身後拿出他從兒時就帶著的簫,「有這個榮幸,再一次看你驚鴻舞劍么?」
「只為了我。」
他笑著,微微頷首,桃花眼里光芒璀璨。
「榮幸之至。」
他一手瀟灑抽劍,白衣而立。
桃花樹下,月光皎潔,簫聲悠揚,劍影紛飛,一雙人兒,絕世獨立。
桃花扶柳一驚鴻,此生江山如畫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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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怎著自個兒從外面回來?!」綠荷看見自家主子若有所思地從院外小步踏進來,趕忙把熬好的銀耳梨羹放下,快步走過去扶著金凌然進來。
金凌然搭著綠荷的手施施然地坐下,細眉微皺。
綠荷一邊將梨羹舀到碗里,一邊悄悄打量著自家主子的神情。
「娘娘,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綠荷吹了吹手中的梨羹,遞給金凌然。
金凌然接過,用勺子舀了兩下,嘆了口氣,放下了。
擺了擺手,「綠荷,你先下去吧。」
綠荷悄聲出了屋子帶上了門,金凌然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艷紅衣衫。
剛剛本是因著晚宴,想著驚鴻一舞,皇上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想到綠荷說的身為妃子的自己主動一些,才貿貿然跑去想要看上一眼皇上,卻不曾想竟看到剛剛那一幕。
月光白凈,那白衣丞相衣袂飄飄,劍氣凌然,眉眼剛毅又溫柔,一身皇袍錦衣,堂堂凌冽的帝王,站在一側,執簫而立,莫不柔和。
所謂高山流水,相契合意,怕也不過如此。
金凌然覺得有些奇怪,二人雖說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兒,但身在深宮,朝堂官位,一方獨大皇帝戒心也不是沒有,這邊丞相就算助皇帝登基有功,身為一國之主何曾能如此大意,還與此近乎縱容般的親近。
金凌然抿了一口梨羹,搖了搖頭,心生疑惑卻再未多想,訕笑了一下,「瞧我這兒豈不是自個兒瞎捉摸了。」
她指尖輕點,心下卻想著,倒是與那邊相可要是好生相處了,若他真如此得聖心,與她也莫不是無好處。
朴燦烈一清早起來便差小喜子傳話下去,今兒個邊丞相,吳將軍和鹿大人相隨就可,其他人等自便即可。
邊伯賢更衣過後便來了大殿,一跨進門就聽著吳世勛在那兒語氣欣喜地說著瀝泠數不勝數的小吃。
「瀝泠最美可不止吃食,當屬美人兒~」邊伯賢心情甚好地打趣道。
吳世勛慣有地白了邊伯賢一眼,又瞄了瞄正坐在上位喝茶的皇上,悠哉悠哉地半靠著椅背,「丞相當屬好興致啊,此等良日,不知哪兒的美人兒甚得心意?」
邊伯賢倒是笑而不語,沒成想,鹿晗坐在一旁見著吳世勛那大爺兒樣,又想到昨晚喝多了胡言亂語的景象,氣不打一處來,「那得看你都知道哪兒的姑娘啊,別說,這江南一方柔情水土養出來的美人兒我倒是也想觀賞觀賞。」
吳世勛英眉一橫,見著鹿晗不緊不慢地悠悠然,敢怒不敢言,倒是真一句沒說出來話。
邊伯賢看著笑開了眼,眸子一瞥,見著那上座之人竟嘴角微微笑著,莫不是在取笑,心里一合計,轉口開言道,「論天下美人兒之最,可不都在咱們皇上的後宮之中,最為驚艷絕倫?」
正品著茶的朴燦烈冷不丁聽著這話頭倏地轉向自己,猝不及防地被嗆著一口,「咳咳…咳咳…」
抬頭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亂地看向邊伯賢,卻不曾想撞進了一片笑意。
原本一瞬間提起的心也安然放下了,這一直是他們倆之間一道明顯的溝壑,誰也不願提起,如今,邊伯賢已經可以開了玩笑打趣著,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