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人面前。轉眼天旋地轉,被他壓在席上,火急火燎地親吻。
「別,」雖然戀戀不舍,我還是決然推開對方,「你這樣像是祖母剛去世的人嗎?」
曹襄訕訕一笑:「王風《采葛》有雲,『一日不見,如三月兮。』算來為兄已三月未見弟弟,實在是想念得緊。」
「先吃飯吧,我肚子餓。」我抄起桌上的豆腐餡饢餅大快朵頤。
一轉身,平陽侯已經恢復成正襟危坐的姿勢,正在饒有興致地盯著我。
「看我干嘛,快吃呀。」
「我吃飽了。」曹襄忽然向我拋出疑問,「我聽說,你把衛府賣了?」
「嗯呢,內部消化,賣給我小舅了。」
「賣房的錢,你捐給了朔方郡的軍馬場?」
「我這可不是借花獻佛,我是以你的名義捐的。」嘴里塞滿了饢餅,我灌下一大口茶,「反正是你們劉家自己的錢,轉手一圈,進了你皇舅的口袋,還為你博個美名,多劃算。」
「天,你真不枉我一番苦心。」平陽侯好一陣捶胸頓足。
「待會兒祭祀時,弟弟跟著我走。」吃飽喝足,曹襄邀我坐上他的馬車。
「為什么?」
「金仲今天也會在場。」
「我怕他做什么,那么多皇親國戚,諒他也不敢逾越。」我嘿嘿一笑,「倒是你,我得提防著點。」
「看你現在怎么防。」曹襄笑著撲過來。
狹小的空間哪里經得住拆招,我迅速掀開窗簾,指著南行的車隊里兩個騎在馬上的人,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那邊那一對兒兄妹,你認識嗎?」
陽光照進車廂,平陽侯悻悻松開捏著我的手。
「那倆不是兄妹,是姊弟。姊姊叫義,醫術高明,一直貼身照顧太後。弟弟叫義縱,現任長陵令。」
事實證明曹襄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王太後的祭典,我被擺到了比他和衛長還要靠前的位置。
我牽著據殿下的手,跟在身著白色祀服的小姨身後,重復著跪拜前行的儀式。六月酷暑,孝服厚重,據殿下的小臉被夏日的太陽烤得通紅。
三位公主中,隆慮公主最為悲傷,哭得撕心裂肺,侍女左右扶著她才不至於暈厥。小姨哭棺的聲音很好聽,不過因為離得近,我發現,她的慟哭與她臉上漠然的表情並不相符。
***
「……公孫弘,替補張歐,升為御史大夫。」
「李沮,替補公孫弘,升為左內史。」
「李椒,替補徐友,升為代郡太守。」
「徐愛卿的家眷要好好撫恤。」
「諾。……李廣,升任右北平太守。」
「這不行,一家子都在北境不好,李廣是不是還有個兄弟叫李蔡?」
「回陛下,李蔡現為禁軍校尉。」
「你去把這個人調你手下。」
竹簡啪嗒合上的聲音。
「去病真的要進軍營?」
「是的陛下,他偷著去報名,臣也攔不住。」
「找個理由,挑個毛病什么的,把人給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