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有說話，我一時竟認不出自己的聲音，發音居然感到了艱難。

真靈又嘆了一口氣，道：「爺爺走的時候並沒有遺憾，也沒有恨，你何必這樣……」

我對他的話很是疑惑，就算是我們一大家子被套路了，就算是爺爺去世了，但這些事都過去好久了，他怎么道現在還在安慰我？我傷心只是因為東方不敗好么？想到東方不敗，我胸口又一陣悶痛，不由皺了一下眉。

真靈以為我又在傷感那些破爛的往事，於是轉開話題道：「進去吧，等你吃晚飯呢，奇怪剛剛你明明在樓上怎么突然一下子到這里了……」

跟他進門，家里熟悉的感覺包裹了全身，但奇怪的是家里每一處擺設還是和原來的一樣，幾乎一樣東西沒有少，但卻感覺冷冷清清的，平常樂呵呵的劉姨也不怎么笑了，我開始覺得不太對勁，是哪里又說不上來。

真靈道：「爸這段日子都沒有回來，不知道這回他又去了哪里。」

我環顧四周試圖從中找出這一切怪異的原因，突然間瞄到了桌子上的台歷2017年3月8日！那是我墜樓的時間！時間也正好是晚上，爺爺去世的第一個月！

忽然間覺得天旋地轉，進入笑傲江湖世界到底是真的還是我做的一個夢……那東方不敗，我真的見到過嗎，如果一切都是夢……可是我對他的感情該怎么辦……突然心臟絞痛。

劉姨見我難受，過來握住我的手道：「怎么才一下子就消瘦憔悴了這么多……」說著忍不住抹眼淚。

劉姨是我和真靈的保姆，我媽生完真靈後就死了，我對她沒什么印象，只知道是難產死的，因為沒什么情感，所以也不追究是真是假。倒是對一直帶大我的劉姨感情深些，她也把我和真靈當自己的孩子。

吃完飯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那本《笑傲江湖》還靜靜攤在床上，我走過去拾起，竟然還殘留有溫度。

《笑傲江湖》還是停留在第二十三章，東方不敗出現的那一章，我仔細翻開書本，一個字不落地讀完東方不敗出現的地方，太少了……根本不夠，一口氣看到後面，看到東方不敗為救楊蓮亭，卑微乞求任我行的部分，我心里就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擠壓著，難受至極，而再想到如果從頭到尾，這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個夢，我和東方不敗之間從未發生過什么……突然難受得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嘔了出來。

這時我注意到我左手的小指……居然是完整的！這根小指我在笑傲江湖世界已經被東方不敗擰斷了……

就算我從沒遇見過東方不敗，就算這些都只是虛幻的，但不能否認的是，我對東方不敗的感情已經深到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步。愛上一個虛幻的人，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但如果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個夢，那真就在我身上發生了。回想起來，或許在黑木崖我登上山崖准備逃跑的那一晚，回頭看見他的小苑亮堂堂嵌在黑暗之中，決定留下的那一刻我對他的情感已經滋生了，只是我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我不知道該怎么調整從笑傲江湖世界到21世紀的心理轉變，只能再上天台吹吹風。

天台上的夜和夜里吹的涼風跟當晚的一樣，只是我現在的感情和當初的感情千差萬別。突然間聽到一段熟悉的鈴聲，我在四周望了望，尋找鈴聲的來源，在一個露天桌上找到了，雖然我很久沒有見到我的手機，但是我依然能確定這個不是我的，卻覺得莫名熟悉。

鈴聲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又重新響起來，我滑動了接聽鍵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