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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殷將筆放在了桌上。

他看著泰恆模樣,仿佛看到自己拼死和潮吟拉起了一道鎖鏈,泰恆立在上方,正在緩緩朝自己主動靠近。

他被泰恆信任了。

「泰恆。」夫殷極少在他面前直呼其名,縱然已無數次在夢中求而不得的呢喃過這兩字,「只要你問,我知無不言。」

泰恆眼神一時復雜了起來,夫殷直直迎著他視線,從未如此坦誠而無畏過。

孫少逍乃瀛洲界叛徒,縱然他說的話聽似無盡趨向事實,可信度也要抹去一大半。

夫殷是與盈冉最親密的人,也是盈冉死亡的唯一受益者,他的話有多少水分,泰恆自己也琢磨不透。

可泰恆忽然想試試。

他放下書籍,「陛下話說得太滿。」

夫殷道:「你不問,怎知我是不是誆你?」

「縱然臣想問有關盈冉的事,陛下亦知無不言?」

果然來了。

夫殷毫不遲疑吐了一字,「是。」

泰恆心中一震,表情卻漸漸冷靜了下來,他鎖著夫殷視線,慢慢開了口:「盈冉在魔界……」

砰。

殿門被人重重撞開了,甚至斷下一片來,順著慣性軲轆滾到了階下。

一把長劍自門外飛入,飛速朝泰恆直刺而去,夫殷臉色一變,大喝一聲放肆,抬手要定那飛劍,卻又眼尖看出了劍屬何人,動作一頓,那劍眨眼間已定在了泰恆身前,劍尖直直指著泰恆眉心,似是隨時會毫不猶豫的刺下去。

長褚沉著臉自門外踱步而來,夫殷滿面疑惑,「哥哥,你這是做什么?」

「殷兒。」長褚原是要直朝泰恆而去,聽夫殷喚他,便滿眼疼惜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這樣糊塗?」

夫殷一瞬以為長褚是聽到了方才自己說的秘密,連忙道:「此事他知……」

長褚抬了手,示意夫殷噤聲,「殷兒,我稍後再與你談。」

他轉向泰恆,泰恆已預料到長褚定然知曉了些事,故而暴怒而來,手心立時出了些汗。

「鳳凰。」長褚已經不屑喚他的名字,「不過身具不死之力,就敢隨意來辱我親弟,欺己君主,未太過不知死活。」

泰恆面露疑惑,「仙尊何出此言?」

長褚冷笑一聲,長劍在泰恆面前晃了晃,冰冷劍鋒幾乎要割傷泰恆的面。

「你犯下此等大罪,竟還毫無自覺?」

夫殷亦是一頭霧水,「哥哥。」

「你且去殿外跪著,好生思索自己犯了哪些罪過罷。」長褚眼泛殺機。

泰恆右手腕上的仙咒忽而大亮了起來,亮起的同時亦帶來了巨大痛楚,泰恆臉色一霎蒼白,疼得整個人都細微發了顫。

那劍尖在他臉上劃了道傷痕,細細的血自傷口處泌出,夫殷心一糾,長褚卻在這時將視線移到了他身上,緊緊盯著他發青的臉,像是只要他說一句求情的話,便要再在泰恆身上劃一道傷口。

「木兮,君兮,過來領這鳳凰出去。」

長褚去了另一側坐下,原在門口攔著殿外侍衛的木兮君兮二人立刻進了殿來,朝長褚與夫殷行過禮後,一人扣了泰恆一只手臂,將人押了出去。

夫殷心疼泰恆,站在長褚面前急急問他:「哥哥,你這是要做什么?」

長褚看他焦急神色,愈是氣門外那只鳳凰氣得厲害,偏生也可憐著身前的弟弟,舍不得斥責他,只好長嘆了口氣,拉了夫殷的手,讓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泰恆去見過潮吟了。」長褚道。

「我隱隱覺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