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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喋喋不休,一左一右拖著他去上早課。

這半個月是明燭來到日照山後過得最暗無天日的日子,每每想起來他都滿臉菜色,恨不得自戕當場。

陸青空頭也不抬地擺弄著桌子上一堆散亂的鐵片,敷衍道:「所以?」

明燭趴在桌子上,滿臉疲色,連眼底的紅色淚痕都黯淡了不少:「所以,老九啊,只有你可以救師兄了今天讓我在這里湊合一夜吧。」

陸青空住的地方名喚四芳苑,和聞弦不知雅的布置完全不同,若說是住所,倒不如講是庫房。

四芳苑中滿是機關陣法,就連一根草上都可能放置著細微的機關,房內一片陰沉,細細看去屋頂竟然掛滿了用鐵鑄成的各式各樣的機關零件,密密麻麻甚是可怖,房間到處都充滿了冰冷的氣息。

陸青空一身黑衣跪坐在地上,擺弄著手中兩片鐵片,他的手指十分修長靈巧,拿著金線在鐵片的鏤空陣法中飛快穿梭,一心二用地和明燭說話:「不行。」

明燭繼續癱在地上,哀求道:「我就住幾天,不會動你東西的。」

陸青空微微直起腰,伸手十分熟練地在頭頂撥了撥,找到了一個漆黑的鐵片拽了下來,繼續用金線穿針引線,嘴里冷冷道:「我說不行就不行,滾出去。」

陸青空大概終日和這些冰冷的鐵片打交道,整個人陰郁又冰冷,他總是喜歡鼓搗研究些奇奇怪怪的陣法和機關,一入迷有時候連吃飯睡覺都顧不得,終年都是一副吃不飽睡不暖的德行,臉上黑氣籠罩,不知道的還以為日照的人無故虐待他。

不過明燭自來臉皮厚,被他拒絕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無聊地撥了撥頭頂的鐵片,聽著那如同風鈴般悅耳的金戈之聲,像是無意中提起一般,淡淡道:「那你過兩天的百劍山還到底要不要去了?」

果不其然,陸青空一聽到百劍山,手中翻飛的金線猛地一頓,他抬起漆黑的眼睛,冷冷看著明燭一眼,片刻後才抿著唇,別扭道:「師父不是定好讓我去了嗎?」

人選在前幾日小師叔的早課便定好了,日照北山為首大師兄明燭,周負雪和陸青空三人,西山女修為首明浮華,游女,總共五人。

明燭朝著陸青空眨了眨右眼,道:「我和浮華為首帶你們去的,能不能換人還不是我們一句話?師弟,你說是不是?」

陸青空險些按著桌子站起來,他陰沉地瞪著明燭,就在明燭以為他會大發雷霆的時候,陸青空意外地安靜了下來,他繼續坐下來擺弄著那復雜的機關,冷淡道:「算了,就當是我上次威脅你的報應。」

明燭樂了,沒想到自家九師弟竟然還是這么豁達的人,他笑了起來,道:「我在說玩笑話而已,小師叔定下來的人我怎能隨意更改,師弟就看在我勞苦功高帶你去百劍山的份上,幫我這一次吧。」

陸青空有些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將三個鐵片用金線串在了一起,才冷聲回答道:「好,不過我沒有空余的房間,你睡地上。」

明燭站起來歡呼一聲,起得太急直接一頭撞在了房間上掛著的零碎機關上,當即樂極生悲,抱著頭蹲了下去。

晚間休息時,明燭自然不肯老老實實睡地上的,他趁著陸青空睡熟,偷偷摸摸地爬到寬大的床上,心滿意足地抱著被子睡著了。

而在聞弦不知雅,周負雪站在門口看著對面一直沒有亮起的燈,眉頭狠狠皺起來,問了道童才知道大師兄是跑到四芳苑去睡了,他當即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摔門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把陸青空當成枕頭抱著睡了一宿的明燭直接被枕頭毫不客氣一腳踹到了床下,半天都沒爬起來。

陸青空居高臨下看著他,冷冷道:「不是說了讓你睡地下嗎?」

明燭趴在地上不想起來,哼哼唧唧道:「地上好硬啊,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