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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那簾突然有些心虛,干咳幾聲,然後呢,還能怎么樣,那簾誤以為明燭就是殺了奚楚凶手,而可憐明燭渾身是傷腦子不清晰,沒辦法為自己辯解,差點被怒極的那簾又給扔血海里去了。

那簾一筆帶過:「然後?嗯,還能怎么樣啊,他奪舍後妖丹和軀殼不符,照那樣下去遲早是個不死不活的怪物,我便把他帶回了不諱林,讓他逐漸和那妖丹融合,花了……唔,大概三十多年的時間吧。」

那簾沒說的是,等到明燭徹底融合了妖丹恢復神智後,還瘋了好幾年。

「大概就這樣了。」

周負雪眉頭皺得緊緊的,即使知道了明燭在蔽日崖下過不了什么好日子,但是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心臟一陣陣的抽痛,他小聲吸了吸氣,半天才啞聲道:「他為何要掩飾身份?」

那簾立刻將明燭給賣了:「怕你們覺得他是怪物唄,說實話,現在的他說是成妖也不算,說是人就更不是了,只能叫做怪物了,你怕他嗎?」

怎么可能?周負雪心疼得眼都紅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你方才說讓我走……走去哪里?」

那簾將之前明燭大發雷霆的事情告訴他了,周負雪想起了清早那尷尬的場面,立刻耳根發紅。

那簾道:「他應該在外面制造偶遇吧,你出去就行了,他會主動撞你手上的。」

周負雪向那簾告辭,魂不守舍地走出了掠月樓。

一夜之間,街道兩邊的海棠花悉數綻放,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晶瑩墜在花瓣上,嬌艷欲滴。

果然如同那簾所說,明燭一身招搖的紅衣,蹲在海棠花從里盯著掠月樓的門外,等著周負雪一出來就制造偶遇。

片刻之後,周負雪果然出來了,明燭一喜,正要鑽出去,就瞧到周負雪滿臉郁色,似乎十分悲傷。

明燭一把捏碎了面前的花簇,鮮紅的花汁沾滿他修長的手指。

「被趕出來竟然這么失落?」明燭忿忿不平,「你就這么喜歡伺候人嗎?」

明燭索性不出來了,一路上偷偷摸摸地跟著周負雪往前走,直到看到周負雪停在一個捏糖人的小販面前,接過一個不諱形狀的糖人時,徹底忍不住了。

明燭從花叢里鑽出,面無表情走上前,道:「十三。」

周負雪一愣,捏著糖人回頭,看到明燭還沒來得及欣喜,就看到自家大師兄彎腰冷著臉,「啊嗚」一聲,將自己手里的小糖人一口咬掉半個身子。

周負雪:「……」

明燭抓著他的手,又是一口,將整個糖人都吞到了嘴中,冷聲道:「好吃,再來兩個。」

周負雪:「……」

周負雪看著手中光禿禿的竹簽,無奈嘆了一口氣,從善如流讓老人又捏了兩個糖人一個是他,一個是明燭。

明燭頓時喜笑顏開,捏在手中,也不舍得吃了。

周負雪扯著他的手臂,淺笑道:「師兄,這段時日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來找我?」

明燭有些心虛,隨意編了個理由,然後道:「你呢,我不來找你,你就不去找我了?」

對於大師兄的無理取鬧,周負雪早已經習慣了,低眉順眼道:「是負雪的錯。」

明燭嘀咕道:「知道就好。」

出了掠月樓外的街道,迎面便是一條巨大的河流蜿蜒穿過整個說玉城,岸邊用青石板堆徹出及腰高的看台,明燭將糖人的竹簽用牙齒咬著,雙手一撐利落地坐了上去,面對著奔騰的河流,捏好糖人回頭朝著周負雪使了個眼色。

周負雪也學著他坐了上去,並肩朝著對岸盛開的海棠看去,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