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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排成六隊。」他粗魯地拉了三個農奴作為排頭,其他農奴迅速在後頭排出了十二條隊,每隊後頭都有兩個分岔,每個分岔都堅稱自己才是隊尾。

管家在他們身上踹了幾腳,強行把其中一個分岔砍掉,叫他們去後頭。

雖然粗暴,但非常有效,農奴們一個字也不敢抱怨。後頭趕來的農奴,也都乖乖排在了隊列後面。

廚娘和侍女們,手里拿著帶把手的小罐子,一個打湯,另一個就舀幾塊胡蘿卜和肉放在里頭,農奴們到她們面前,把帶來的容器伸出來裝湯,按照人頭,每個人都能得到一碗。

崔棲潮畢竟開過食堂,對大鍋菜的分量心里還是有數的,這里應該差不多剛好。

一名農奴之女,五歲的簡妮,從出生以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過肉,最接近葷腥的,是家里母雞下的蛋,但凡家里能有什么與肉沾邊的,也是給壯勞力吃的,她能有吃蛋的經歷,已經很不錯了。

簡妮身體十分瘦小,但她有張清秀的臉蛋,藍色的眼睛被晚霞一照,好像都多了幾抹色,這讓廚娘一看就想到自己的女兒,所以她多分給了簡妮一截羊腿骨。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羨慕人家有個漂亮的女兒。

大多數打完肉湯的人農奴,就像簡妮一家一樣,在草地上席地圍坐。

他們先喝一口湯,天氣這樣熱,濃稠的肉湯飄著油星,還是熱騰騰的,又不至於燙嘴,鮮美得令人難以置信,讓干癟的肚子完全陷入充滿熱氣的幸福中。

這一口肉湯里飄著一些碎肉,提前做了一個預告。接下來,就是迫不及待地把肉扒進嘴里了。多數是羊肉,也有豬肉,都被燉得軟爛,幾乎不用怎么嚼。

簡妮兩手拿著廚娘額外給的羊腿骨,把上頭掛的帶著一點筋的碎肉啃下來,頭一次吃肉的她幾乎是狼吞虎咽,把骨頭啃得光,順著上頭的余味。

這種過去難以想象的美味,是豆子、燕麥糊糊都完全不能比擬的,她感覺到自己無比需求這些肉,在母親的指點下,又對著骨頭洞吮吸起來。里頭吸飽了湯汁的骨髓幾乎是流質的,口感和肉不一樣,嫩嫩的,滑入口中,同樣帶著濃郁的香味。

每一個打到了骨頭的農奴都是一樣的,他們埋頭啃著,把縫隙的肉啃個干凈,骨頭拆了,吸干骨髓。最後還要將牙縫里卡的肉也舔出來,砸吧著那肉味。

說是狼吞虎咽也不為過,畢竟過去的日子里誰也沒吃過這樣致烹飪出來,甚至放了香草的羊肉湯,這不是貴族老爺們才能吃的吧?

沒有誰會把肉留下,如果是拿到黑面包,也許他們有心情藏起來,分開幾天吃,但這些肉湯的滋味實在太美好了,沒有人忍得住。就算帶回去,恐怕整晚也睡不著,就怕被別人搶走了。

廚娘帶著侍女們,一圈圈走動,把罐子里的燉甘藍舀進他們的碗里。

也是這個時候,農奴們才想起碗里頭還有蔬菜。

胡蘿卜,甘藍,這些都是農奴們經常吃到的,這時候的胡蘿卜是紫紅色,屬於需要生吃的蔬菜。在把肉啃了個光後,他們才把這些吸飽了肉汁的胡蘿卜放進嘴里,口感和以往嘗到的大不相同,同樣被燉到軟爛的胡蘿卜沒有土腥味,也一點都不澀,反而在肉汁外帶著一絲甜味,輕而易舉就能咬開,嘗到蘿卜的汁水。

這個飽滿程度,每個人都能認出來,絕對是老爺的菜園里出來的。只有老爺那些施了肥的蔬果才會長得又大又鮮嫩多汁。

而甘藍在燉過後,也沒有生吃時那樣難以入口了。

通常大家認為,水果是涼性,所以需要烹煮,否則生吃會生病,而蔬菜相反,直接入口就行了,從胡蘿卜到蕪菁、甘藍,都是這樣的。蔬菜煮熟,說來好像沒有什么壞的結果,只是大家從來不習慣這樣做,農奴們平凡地重復著祖輩的生活,誰也沒有無聊到去想過浪柴火,把能夠生吃的食物烤熟了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