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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江湖 北南 1245 字 2021-02-01

聲。

周遭恁般安靜,天地俱為之悄悄。

容落雲進入卧房,脫衣上榻,擰著身子看一看小腿肚。紅了,斑斑駁駁盡是指印,探手一摸,燙得很,又鬼使神差摸把臉,也燙得很。

怪不得面頰貼住地板時很冷,原來他的臉太熱了。

容落雲「嘭」地躺倒,要把床砸出坑來,蒙住蜀錦被,蜷成彎月狀,於黑暗中咬牙切齒地、莫名其妙地、意味不明地嘟囔:「杜、仲。」

那杜仲已達千機堂,拐入竹園才松了口氣。

樓中竹梯老舊,拾階一踩便咯吱不停,上二樓,霍臨風扎入卧房。他合衣而躺,手臂枕在腦後,將身體一寸寸放松。

今晚驚險,若非他耳聰手快,恐怕要被容落雲逮個正著。為了遮掩,還說些關懷的酸話,為了逼真,還蹲於檐下為其揉腿。

霍臨風捏一捏眉頭,他所做之事乃掩飾或討好,總歸不是真心。然而他在切切實實做的時候……心無不甘,情無不願,言語招逗甚至樂在其中。

糾結半晌,他砸了床榻一拳。

閉目,腦中浮出一切之重點,鴿腳紙條寫著嶙峋小字虎疾待愈,暫不可期。

虎,意指他霍臨風,染疾未愈,與他遞給朝廷的說辭相同。不凡宮果真與長安有消息往來,是勾結命官,還是暗做爪牙?他抬手拽下帷帳,來日方長,且行且辨罷。

一夜過去,無名居的白果樹凝了一層朝露,瓦灰信鴿飛出鴿籠,於廊下窗欞翅。房中床沿搭著一手,修長食指稍抬,鴿子飛掠抓住,一雙豆眼滴溜溜地轉。

容落雲摘下紙條,看完一哂,怪不得霍臨風仍未露面,原來虎入江南成了病貓。

他下床沐浴更衣,穿一件窄袖常服,將頭發高高扎於腦後。神清氣爽,正欲出門卻見鴿子沒回籠,抓著窗欞看他。

他一頭霧水:「連夜飛回辛苦了,吃食兒去罷。」

鴿子跳了跳,不走。容落雲急著出門,張嘴眯眼擬一聲貓叫:「喵嗚!」鴿子以為天敵來抓,登時揮翅飛走。

第三道子門後,霍臨風已經到了,還捧著伙房剛做的蒸餅。吃到第二個,目及遠方微微一怔,百步開外,容落雲竟騎著一只小毛驢,慢騰騰靠近,腦後馬尾肆意擺盪。

隱隱的,還哼著小曲兒。

待對方近至身前,霍臨風樂不可支:「宮主,早。」瞧瞧驢臉,再與容落雲對視,「沒用飯罷,吃不吃蒸餅?」

容落雲點點頭,他明白這廝笑什么,可是坊集人多,大馬難行只好騎驢。霍臨風笑完,捧著油紙問:「你吃葷的還是素的?」

容落雲說:「都吃。」

霍臨風索性全數奉上:「那都給你,我牽驢。」

二人出宮去,初晴的天,影子照出來淡淡的,一個只顧著低頭吃餅,幸好另一個牽驢走得很穩。

到達城西的坊集,人稠鋪密,叫人眼花繚亂,容落雲走馬觀花,索性下驢與霍臨風並行,邊聊邊走,經過一處攤前停住。

小販是位老孺,攤子不大,竟是些手工活兒,絹帕、攢絲釵、綉鞋種種。容落雲手指刺綉紈扇,建議道:「你可以買一把送給心上人。」

霍臨風琢磨,他的心上人……請問哪位?容落雲自顧自說道:「我昨日發現,寶蘿總是執扇遮面,那你送扇子定能搏她歡心。」

霍臨風恍然大悟,暗道投其所好果然管用,容落雲竟朋友般出謀劃策。「謝宮主提點。」他低頭挑扇,可是挑兵器在行,這些玩意兒瞧著都一樣。他忍不住問:「宮主,你中意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