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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江湖 北南 1245 字 2021-04-09

容落雲冷冷回答:「談何喜歡,不過是我容落雲瞎了眼。」

他一甩袖袍,轉身朝長街走去,再不理身後糾纏。雨未停,情卻隨風散凈,心口灌進一陣凄寒的風。長街空空,光景歷歷,他走得好生辛苦。

一闕日暮,他們對立堂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一闕在夜,他們撐傘提燈,身後跟著擺尾的馬兒。

一闕午後,他們笑鬧追逐,手里牽著同畫的風箏。

回憶像一出折子戲,動聽鮮活,情真意切,但此時此刻已經散場了。容落獨自前行,邈邈神思難,只得急急忙忙走過。

因為這般情形不可眷戀,斷斷不可眷戀。

哪些是故意惹他,哪些是用了真情,他分不清楚。表明心跡是真的喜歡他,還是為進一步查探消息,他也無法確定。

馬車中相握而眠,禪院中幾場朝暮,大到救命,小到系衣裳的繩結,何為真何為假呢?那日蓮池泛舟,抱著他,看著他,那一腔擔憂究竟是在乎,還是想套出更深的秘密?

相擁繾綣,唇齒旖旎,又算什么?

容落雲無從得知,也不敢相信。他走到無名居了,進入院中,梁上喜鵲與籠中信鴿一並嘰喳,他卻死氣地盯著檐下。

那次靈碧湯歸來,霍臨風擅闖送魚,當真只是送魚?

他一步步走近,追究已晚,無言地進入廳堂。桌上擱著竹柄提燈,牆上掛著燕子風箏,卧房小榻放著刺綉紈扇,還有外面的缸中鯉、水中花。

書案正中,是那一折武功心訣。

鎖息訣……無聲擅闖,來去自如,當初夜探不凡宮的飛賊亦是霍臨風?

容落雲一聲低嘆,他的無名居原本簡朴單調,一點一滴中,被那人留下這般多痕跡。歡喜的話,痕跡便是念想,難過的話,痕跡則是折磨。

他在床邊坐下,微躬著背,兩手摳成一團。沒有杜仲了,他待杜仲好算什么,他放在心尖兒喜歡的杜仲究竟是什么?

容落雲捂住臉,他的杜仲原來是一場夢啊。

雨勢漸大,容落雲合衣栽在床上,他委屈、不甘、傷心尤甚!埋首枕中,拳頭要揪爛一床被褥,胸膛起伏久久得不到安寧。

一陣腳步聲迫近,他呆愣愣望向門口。

「二哥二哥!」刁玉良咚咚跑來,停在門邊稟報,「杜仲,不是,霍臨風走了。」

容落雲點點頭,木然地翻了個身。刁玉良跪伏到床邊,說:「二哥,那廝實在可惡!竟一直欺騙咱們,決不能放過他!」

容落雲閉上眼睛:「老四,二哥想睡一會兒。」

刁玉良幫他蓋被,而後一溜煙兒跑了。他睜開眼,惶地盯著帷幔,霍臨風走了,杜仲也走了……

冷桑山下,霍臨風縱馬在前,杜錚在後,主仆二人就此離開不凡宮。「吁!」霍臨風牽韁暫停,回首望著宮門,恨不能穿透千山望見深處的別苑。

杜錚問:「少爺,咱去哪兒?」

去哪兒?城西的將軍府預備多時,如今也該入府了。霍臨風強迫自己回神,走罷,園中那一株玉蘭終究沒等到花開。

揚鞭奔去,不凡宮逐漸遠了,他亦遠了。

城中四通八達,將軍府稍有動靜,大小官們便到消息。奉丫頭小廝,添車輛馬匹,一窩蜂地登門獻殷勤。誰料,府門緊閉,儼然一副避而不見的態勢。

霍將軍不止沒心思見人,廳廳院院,一草一木,他連瞧都沒瞧。擇一間廂房住下,杜錚研墨,他吊著神寫了份奏折。

「派人送去長安。」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