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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江湖 北南 1248 字 2021-04-09

請。」

霍臨風冷了臉,酒明明是辣的,灌進去變成一汪酸水。

「謝宮主破。」他磨著齒冠說道,「開一間上房,叫心肝寶蘿。」

老嬤連忙招呼,喚來寶蘿,將人往桌前一推。霍臨風望著容落雲,所謂的「心肝」就在一旁,他卻雷打不動地望著姓容的。

良久,欠身而起,朝樓梯走去。

霍臨風兀自拾階,寶蘿跟著,沉默著不敢出聲。至樓梯拐角,霍臨風停下腳步,低頭盯著二三台階。那晚,容落雲是否就躲在這兒,抱著酒壇,埋著腦袋,絮絮綿綿地自言自語。

他停頓好一會兒,再抬腿時頗覺沉重,到三樓圍廊,寶蘿引他行至上房門外。樓下熱鬧,他望向那一桌,容落雲反著身,不知道是何等表情。

看都不看他,估摸不在乎罷。

桌旁,老嬤低聲說:「公子,霍將軍看你呢。」

容落雲哼道:「看我做甚。」

老嬤搖頭:「我怎知道,你刷地反身不看他,又是做甚?」

容落雲語氣甚冰:「難不成與你一樣巴結?」

老嬤撫弄耳邊金:「冤枉,並非婆婆想巴結。」她遙指四樓,耳語般說,「公子,那你要問問端雨姑娘。」

容落雲煞是驚訝,轉身抬頭,還未望見四樓,先瞥見霍臨風和寶蘿進屋。一眨眼,關了門,一關門,可就任人遐想了。

他回目光,行若無事地上樓,一路撞翻七八個小廝。

到容端雨的房間外,掩著門,似是等他來尋。容落雲推門而入,見容端雨坐在妝鏡台前,走近了,發現台上胭脂水粉,撒得白白朱朱到處都是。

他挨著坐在墊上,徒手斂脂粉,說:「怎這般不小心。」

容端雨盯著銅鏡:「霍臨風和寶蘿進屋了?」

容落雲一愣:「嗯,管那蠻兵做甚。」想起老嬤所言,他偷瞥姐姐試探,「我擒了他的探子,他來要人,還想快活一場不成?」

容端雨道:「那屋燃著烈香,恐怕已經快活起來了。」

啪嗒一聲,盛脂粉的小盒滾在地上,容落雲慌忙起身,朝外走,腳傷痊愈卻有些趔趄。他的指尖沾著紅白交錯的粉末,攏攥緊,霎時蹭了滿掌。

步至門口,容端雨問:「與你何干?」

他抓著門閂,頭腦空白地尋找說詞,與他何干……他如今實在答不出來,那人風流快活與他何干……

容端雨說:「你發瘋那日,不止提及霍釗殺害爹娘一事,還曾說你喜歡霍臨風。」為那一句話,這段時日她未睡過好覺,不敢信不敢問,今日人齊,她便狠下心弄弄清楚。

誰料稍微一騙,這弟弟張皇得如驚弓之鳥。

「我那日胡言的。」容落雲無措道,「瘋癲之下,說的話怎能當真……」

容端雨問:「何故瘋癲?」她從鏡中看著對方,「我幫你答,倘若你不喜歡他,得知真相便只是恨。可你與他有情,你們的情愛里擠進恨意、仇怨,才把你逼得發了瘋。」

容落雲如鯁在喉,半晌才說,有情無情都已結束,只當那段路他走錯了。容端雨心想,你這副樣子哪像是結束?明明是泥足深陷。

她掩住面,疲乏地擺擺手,想獨自消化一會兒。

容落雲奪門而出,在狹窄的圍廊用最上乘的輕功,眨眼翻至三樓。奔到門外,他卻近鄉情更怯,硬生生止步於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