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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江湖 北南 1248 字 2021-04-09

抱著太平,一手攬住容落雲,風雪夜歸人般,疾步往西去了。

正值子時,丞相府,廳堂內燈火通明。

座上,陳若吟發髻松散,衣裳寬松,儼然不是待客的模樣,可座下圈椅中,卻端坐一位深夜拜訪的客人,清瘦甚至嶙峋,是太傅沈問道。

桌上除去茶盞,還擺滿硯台,沈問道端詳著,輕拿輕放格外的小心。良久,他扭臉望向陳若吟,客氣地說:「丞相大人的硯凈是好硯,在下都挑花眼了。」

陳若吟翹著二郎腿,嘴角勾著,笑得涼意颼颼,管家進屋來,走到一旁俯身貼耳,對他稟報幾句。他偏頭閃躲,說:「大聲講就是了,讓沈大人也聽聽。」

管家道:「兩千驍衛圍剿睿王府,被反殺。」偷偷瞥一眼陳若吟,見其聲色未動,才接著往下說,「睿王及不凡宮等人俱已逃脫,行蹤不明,至於皇宮那邊……」

沈問道垂眸盯著手里的硯台,不知聽或沒聽,陳若吟好整以暇,懶洋洋地說:「皇宮那邊怎的?皇上不敢殺霍臨風,頂多拘了他。」

管家躬身:「霍臨風攪得宮中大亂,也逃脫了。相爺,宮門一級校尉來報,陳怡叫霍臨風打死了,就在西邊的宮牆下。」

陳若吟眉心一舒,似是放松態,實則越是憤恨。「哎呀……」他拖長音調,丹鳳眼往座下投去,「沈大人,可都聽清了?」

沈問道抬眸:「相爺的義子喪命,節哀順變。」

陳若吟的心情算不得好,他也絕非啞忍的性子,道:「本相最煩臭書生,惺惺作態,像個娘們兒似的。」

沈問道撫須:「像不像的,說到底還是個男人,可身上若是沒了根兒,再不惺惺作態,也算不得男人了。」

嘭的一聲,陳若吟拍案怒指:「姓沈的!你少在本相面前放肆!」

沈問道含笑曰:「豈敢,無非是近日城中流言紛紛,在下一時有感而發。」

先前,霍將軍怒殺丞相的兩匹馬,長安城早已傳遍,還在傳,霍將軍親口透露,丞相多年不婚不娶,竟是因為一樁難言之隱。

陳若吟恨得牙癢,道:「當年唐禎謀逆一案,之後這些年,你我水火難容,十八載,你沈問道何曾登過我丞相府的門?今夜驟然拜訪,不過是知曉睿王府遭難,料到我會派人,便來拖住我罷了。」

沈問道說:「丞相多慮,在下當真是來挑硯台的。」

剛入夜,驚聞驍衛軍包圍睿王府,皇上既已動手,勸諫無用,猜測陳若吟定會趁機派人,以將睿王一派鏟除。沈問道便來了,仗著是小皇子的恩師,借口小皇子想尋一方好硯,在丞相府一直搓磨到此刻。

陳若吟切齒問道:「那沈太傅挑好了嗎?」

沈問道拿起一塊:「這一方極好,想來小皇子十分喜歡。」起身離座,發覺雙腿都有點酸麻,「時候不早,那在下不打擾了。」

陳若吟一揮手,示意管家送客,待沈問道轉身走出幾步,他盯著那瘦削的背影,幽幽地開口:「沈大人此舉,莫非屬三皇子一派?」

沈問道未回頭:「丞相誤會了,在下最想救的,是不凡宮的容落雲。」

陳若吟蹙眉:「你與他何干?」

沈問道低低地笑起來,吊起胃口卻不回應,揣著一方硯台離開了。廳內陡然寂靜,門未關嚴,陳若吟陷在椅中凝望那一道門縫外的夜空,他琢磨不透,向來清高的沈問道為何要幫一個江湖匪首。

莫非,容落雲和沈家曾有交情?

對了,瀚州賈炎息一事,是容落雲幫了沈舟,沈問道此次是報恩?

可平白無故,容落雲為何要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