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雲興奮道:「我也去!」
床上,陸准睡得四仰八叉,含糊道:「我也去……」
霍臨風說:「今夜不帶一兵一卒,只咱們四個去,既容易脫身,皇帝也會以為咱們撇下睿王,從而放松警惕。」
三人圍著密謀,彼時在不凡宮,霍將軍屈尊做大弟子,言聽計從,終於風水輪流轉,兩位宮主聽他的安排。
,雪漸有半掌厚了。
滿城飛白,點綴著紅燈籠。
只待一入夜,軍匪傾巢,攪亂這長安城。
第111章
除夕夜,風雪稍停。
一行四人離開咸訥巷,飛檐走壁,約莫半個時辰抵達南城門附近。暗徑中,四人藏匿觀望,見城門上燃著燈火,當值的守衛來回走動。
霍臨風說:「下一班快要換值,咱們再等等。」
今夜寒冷又特殊,本就心緒疲倦,換值後必定大幅度松懈,而當值的一撥從溫暖的屋中轉到屋外,也一時無法適應。
地面白茫茫的,雪很厚,幾乎淹住容落雲的綾鞋,他踮起腳尖,一點點將積雪壓實,驀地身子一輕,鞋尖兒離開了地面。
霍臨風箍著他的腰,抱起來,嚴絲合縫地貼在自己身前。「冷么?」霍臨風問,薄唇間呼出一片白霧,「踩在我的靴子上。」
容落雲試探,腳尖兒往下,碰到霍臨風的靴面後,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待兩只腳踩住人家,再抬起手臂,攀枝兒似的攀住對方。
另一側的暗影里,陸准斜眼瞧著,忍不住「嘖嘖」兩聲,雖然鄙夷,卻也有一絲羨慕。他往段懷恪身旁靠靠,撈一截段懷恪的廣袖,哼哧道:「大哥……」
段懷恪淡淡地回:「做甚?」
陸准說:「我也好冷啊,能不能踩你腳上?」
段懷恪道:「好的不會學,偏學那些卿卿我我。」一甩手,抽出廣袖,散落的真氣將陸准震退半步。眼看那「風卷殘雲」摟抱得更緊,好不要臉,又道:「實在有傷風化。」
陸准無奈,既怪段懷恪鐵石心腸,也怪自己姿色不夠,手一松,攥了一路的麻袋掉在地上。他俯身拾起,拍拍雪,然後別在腰間。
霍臨風問:「三宮主,你為何拿一麻袋?」
陸准答:「裝東西方便。」
今夜是來突襲南城門,輕裝上陣,殺人為主,能有什么東西可裝?霍臨風愁道:「你不會是想殺人之後,再劫個財罷?」
陸准說:「那來都來了,殺人越貨不是順手的事嘛。」
一言一語方停,城牆下的子門洞開,從內走出一撥驍衛軍,各個酒足飯飽,邊走邊往腰上佩刀。尚未登至城門樓,值守的那撥已迫不及待,小跑著,推搡著,乃至呼喊出聲。
這般懶散,倘若定北軍如此,每人必得三十軍杖。
容落雲伏在霍臨風的肩頭,側著臉頰,正好望見城門處的光景,彤彤火把下,新換的守衛陸續站好,聳肩縮頸的,一時不能適應外頭的嚴寒。他從霍臨風的靴面上下來,正一正衣襟,做好了動手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