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明明還是中午時分,這條路就想被季節拋棄了一樣,正獨自度過漫長的深秋,彎曲的小路看不到盡頭,或許那里是嚴冬,或許是什么意想不到的景象。
一塊塊石頭壘在樹叢下,散落在路面上,小七專注地看著路面情況,保證花鑫的車不受一點損傷。
「這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達山東面的樹林,要比溫煦他們早個十幾分鍾。」
花鑫從沒聽說過這里還有一條如此便捷的小路,忍不住朝前方多看了幾眼,忍不住說道:「這是運輸道?」
「對,專門跑大型貨車的。」
「哦,我想起來了,山里有個化工科研所,這是專門給他們鋪的路的吧。」
小七嗯了一聲。
花鑫有低下頭看手機的導航定位系統,隨口問道:「這種路不開放吧,你什么時候到混到這邊了?」
小七了然地說道:「那年你不在家,所以不知道。2014年冬天,科研所爆炸了。」
「炸了?」
「據說死了一百多人,很慘。」
「事故還是人為性的?」
「誰知道呢?反正聯合調查給出的結果是事故。科研所爆炸之後也沒重建,這條路也就廢了,一般人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不是一般人啊。」
「比我還不要臉。」花鑫嘀咕著,「不過也是事實。」
根據不要臉的小七的估計,到底目的地的時間會縮減十分鍾。
因為大致上清楚錢毅會帶著溫煦在什么地方落腳,所以花鑫選擇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藏在一塊兒大石頭後面做打算。
小七隨意看了花鑫一眼,便愣住了:「你想什么想的這么入神?」
「還能想什么?讓錢毅認罪啊。」
小七不耐煩地呲笑了一聲:「廢那么多腦細胞有意思嗎?直接上手打,打到他跪地叫爸爸,什么罪他都認。」
「你不要總是這么暴力。」
「那你慢慢想吧。」
聽到了遠處的聲音,花鑫按住小七的頭噓了一聲。
小七的腦門差點磕在石頭上,憤憤地想著花老板就是矯情,溫煦不是死不了嘛,你緊張什么?
在溫煦的認知中,死亡還是遙不可及的,畢竟他還很年輕。被拉扯著下車的時候,他嗅到空氣中飄散著的死亡的氣味。
死亡是什么味道?沒人說得出來,但是卻能聞得出來。就像他回到2014年12月10日那天晚上看著光頭被活活掐死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
很冷,有點干燥,好像很多很多的花草都枯萎了被連根拔起後丟在一塊兒,堆積成小山一樣的形狀,從上面發散出來的氣味難以描述,只是被深深地記住而已。
周圍還是一棵棵參天的大樹,與之前不同的是2014年那會兒都是枯枝禿木,而此刻正是枝繁葉茂。但,這里並不是掩埋光頭的那塊的空地,具體是什么地方也看不出來。溫煦打量著遠處,巍峨的山巒起伏將這片山林包裹在其中,如一塊密不透風的屏障。
溫煦低下頭跺跺腳,嗯,腳下的土壤和容易被挖開,埋個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