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是他直播間的大金主,他第一天直播的時候就瘋狂給他砸錢。白千灣甚至懷疑這人可能是他之前的哪個客戶,不過皮卡丘說話的風格委實奇怪,黏黏糊糊又不像追星的女孩子,只叫人豎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打起神對金主說:「嗯,這些天很忙。」
【小白今晚話很少呀~~】
白千灣正趴在椅背上打盹,通靈很消耗力,之後的一兩天他大概都會是這種接近昏睡症的狀態。他勉強支起眼皮看了一眼屏幕,答道:「太困了,最近有點累。」又把攝像頭抬高。天花板的吊燈上正掛著一個上吊的死人,舌頭長長的,一直往下伸,濕噠噠地舔到了攝像頭上。
【嗚哇哇哇啊啊啊啊啊!!】
【突然驚嚇!】
【天啦,這到底是怎樣的一間鬼屋!】
【主播好像住在連環殺人案的附近吧?我記得那里有一間鬼屋。】
【食人魔那個嗎?】
【是啊。】
食人魔?
最近好像經常聽見這個詞。
意識略微清醒了一些,白千灣摸了摸耳垂,傍晚時分宋弄墨在耳邊的警告一下子浮出水面,氤氳著肉體的香氣和彈牙的觸感,在他耳邊徘徊。
「很奇怪哦,大家都在說這件事?」白千灣嘀嘀咕咕,「傳播范圍很廣嗎?」
【大概是因為性質惡劣的緣故吧?】
【死了很多人哦,目前為止被確定的已經不下四個受害者了。】
【恐怖,好像對方是無差別殺人者,男女老少都吃過了。】
「這樣啊。」他打了個哈欠,困意再度襲擊大腦,他在攝像頭前擺擺手,「太困了,下次帶你們到戶外直播吧。」
「啊你怎么不和我說一聲,」直播關閉之後,沙發上橫躺著凹造型的人彘哀嚎了幾聲,「我好不容易打扮了一下,這么快就關直播了!」
「真的很困啊,感覺身體被掏空。」
白千灣整個人掛在了椅背上。
「年紀輕輕的,你這樣不行啊。」
人彘搖了搖頭,在沙發上換了個睡姿。她的長發在空中扭動,一簇一簇地抓住了擱在玻璃桌上的一只觸屏手機。
手機懸浮在半空,被好似手機支架的兩撮頭發支撐。
頭發動了動,手機開機了,進入到了微信程序。
遠處,白千灣呼吸均勻,已經趴在椅子上睡下了。
人彘點開了「萬千怪事」的公眾號。
「我來看看這個野雞又在咕咕day什么,哦,前天的『淺析食人魔再次犯案事件』。唔?還做了犯罪嫌疑人的側寫:『男性,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有女性人格;二十到三十歲,獨居,性格孤僻,工作不穩定,通曉解剖術,受過虐待;快樂殺人者,自卑,渴望被關注。』啊,這人在說什么,隨便把幾個時髦的詞放上去就是側寫啦?這種文章我也會寫誒,不行,我要罵他!」
白千灣半夢半醒,瞥見人彘罵罵咧咧地玩手機,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你不要用我的實名手機賬號亂發表奇怪的東西啊,別人要是去法院起訴我的話,賠償的錢是我出的。」
「老子買了你的手機號,你管個屁。」
「……好嘛。」
正說著,門鈴響了。
「誒,誰來了?」
「我第一次聽見門鈴響。」
「大概是附近惡作劇的鬼吧!」
「小白打死他!」
白千灣不情不願地拉開門:「誰啊?」
門外是個中等身材的男子,模樣陌生。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黑發是一團水藻趴在頭頂。男人非常歉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