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宋弄墨看見視頻里的臉孔古怪的少年難過地流著眼淚。
這是白千灣啊……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花,舍不得給任何人分享,恨不能藏起來的人,一夜間被人踩在泥里踐踏。
再見面的時候白千灣已經變回原本的形貌了,蒼白單薄,說話輕聲細語,待人禮貌而疏遠,與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沒什么區別,少年時代的青澀褪去之後,他身上多了濃郁的冷漠感。
宋弄墨恨那些人奪走了他。
白千灣眺望著遠處,風很大,細微的砂粒撞進眼眶。b市城內除了高樓還是高樓,高樓之間除了人還是人,對他而言,實在沒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
「我聽說你後來被開除了,你怎么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
當他說起這些舊事時,口吻像是一切都無所謂了。
宋弄墨神經緊綳成一根弦,他顧不上什么別的解釋,飛快地上前抱住他窗戶外就是五層樓的危險半空,與白千灣先前跳過的樓房差不多。這人每次自殺,都像臨終的貓一樣選擇人煙稀少的地方,爛尾樓、偏僻的鄉鎮、還有他獨居的鬼屋……
「別怕,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宋弄墨緊緊地抱著他,他深深呼吸著,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更冷靜一些,「真的,聽話好嗎?」
害怕嗎?白千灣自己也說不上來。
他的恐懼源自體內的另一種欲/望他被壓抑的繼承自白騁的原始本能。
「我不是因為害怕他們才離開學校……」
快下雨了。迎面吹來的風夾帶著濕漉漉的水汽,兩人的衣擺被風吹得撲撲作響。宋弄墨的手臂緊緊抱著他,白千灣的骨頭都要被勒碎了。
「我知道。」
奇妙的是,他擰著眉正要抱怨宋弄墨快點放手時,宋弄墨卻這樣回應他。
「你不是因為恐懼校園霸凌而離開那里。」
他的坦白也換來了宋弄墨的真正心聲。
第47章第47章
47
晚餐是附近餐廳的南瓜甜粥。
白千灣心不在焉、神態疲憊,他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不喝酒嗎?」他翻著菜單,不耐煩的手在上邊亂指,「就這個吧。」
服務員應聲離去。
他喝酒的時候,宋弄墨也沒有攔著。
明亮的白熾燈光線投在白千灣身上,他身上披著不合身的宋弄墨的外套,抻著脖子仰臉喝杯子里的杜松子酒,下頜尖細,手指蒼白修長。
金黃的酒液在喉結滾動中漸漸消失,白千灣放下酒杯,搓了搓手指。杯子是凍過的,冰得很。他斜睨的意味不明的眼神從那對瑪瑙眼珠投射過來,宋弄墨才說:「我開車,不喝酒。」
「我有點煩。」嘴唇上還沾了點冷冰冰的酒水,被白千灣粉紅的舌尖卷走,他用手支著桌面,手指在桌上發出咔噠咔噠的敲擊聲。
「看出來了。」宋弄墨說。
「我以為你要和我開誠布公地說什么,」白千灣擰著好看的眉毛,垂眸時,濃密的睫毛在燈下投出灰黑的影子,「不打算問我『食人族』的事情嗎?」
「之前問過了。」
「那又不一樣,你現在問我的話」他粲然一笑,「搞不好我會說的。」
宋弄墨搖頭,點了根煙:「沒必要。」
「因為你心里有答案了嗎?」白千灣又喝了一口酒,「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