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
可惜他前生雖中了進士,為官後卻並未做到「仕而優則學」,以至於學問不進則退。如今想考個秀才不難,難的是金榜題名。
沒辦法,只有重新學唄,做學問必須腳踏實地,沒有半點捷徑可言。
於是,程岩吃了早飯後再一次拿起了書,看著那些熟悉的詞句和注解,心中竟是難得的寧靜。
等申時一到,程岩便准備回社學。
程松一聽他要走立馬就哭了,抱著他的腿不放,李氏沒辦法,只能將程松抱走。
又因程岩回來時曾遇上了歹人,程柱和程根都說要送他。
「爹,二叔,真用不著送。昨天我就是倒霉,那幾個細作走投無路才會挾持我,如今他們都死啦。」
程岩好說歹說,終於勸服二人,不過臨走前,程柱塞給他十兩銀。若是以前他肯定要推辭,但現在的他只是默默接過,鄭重道了聲謝。
就這樣,程岩背著「巨款」,踏上了前往蘭陽村的路。
蘭陽社學位於蘭陽村,蘭陽村和清溪村同屬武寧縣,但武寧縣里並不止一間社學,蘭陽社學也並非離清溪村最近的社學。
只是蘭陽社學歷史悠久,曾培養出數位高官,當朝戶部左侍郎年少時便求學於此。
因此,附近縣府的學子紛紛慕名而來。
等程岩到了社學,夕陽早已隱沒於天際,星光伴著月色照亮了社學的牌坊。
前生,他十三歲入學,在這里度過五年的時光。
程岩憑記憶找到了自己的寢舍,由於蘭陽社學有諸多士紳資助,寢舍都是獨門小院,且還是奢侈的兩人一寢,房中便只擺著兩張床。
他記得自己的床靠左邊,便將行囊放在床邊的書案上。
程岩隨意掃了眼隔壁床,見床鋪得很整齊,被褥的料子也是極好,就連桌上擺著的文房四寶也非俗物。
莫非他的舍友很有錢?程岩細細回想,可他的舍友換了太多次,實在想不起如今是哪一位。
算了,反正人估計快回來了,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嗎?
可程岩卻失算了,一直到他洗漱好上床,都沒有見到那位「土豪」舍友。
當夜,程岩又做夢了,夢中他再一次回到斷頭台,看見劊子手長刀斬下,自己的頭顱高高拋起,落在地上還滾了幾圈。
闔目前,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雙皂靴。
程岩猛地驚醒,見窗外天色將明,估計已至卯時。
他坐著醒了會兒神,才下床洗漱,又循著記憶從院里找出個小爐子,將從家里帶的干糧簡單熱了熱。
等吃了早飯,程岩便拿好書卷往講堂而去。
走到半路上他才想起,他那位舍友,昨晚上根本沒回來過。
或許對方就住在蘭陽村,今早直接來了社學吧?
蘭陽社學占地頗廣,程岩走了一刻鍾,終於來到講堂。
此時,講堂里已有七八個學生,程岩一一打量過去,發現都很眼熟,有一兩個他還能叫得上名字。
看來,社學里也很正常。
「阿岩!阿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