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程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這時,身邊錢忠寶小聲道:「阿岩,你真行,居然能將王皓軒氣吐血。」
程岩回過神,忐忑地問道:「你不害怕嗎?他都吐血了?」
錢忠寶:「怕?你是說王皓軒會報復嗎?哼,他就是針對我們,之前都把你氣吐血好多次了,就算你不反擊,他還是不會放過你的。」
程岩:「……」
破案了,一切都是雷劇的神秘力量。
錢忠寶見程岩今天脾氣特別好,便大著膽子道:「阿岩,聽說社學里來了新人,他……」
話說一半,就見一位衣著朴素、須發皆白的老先生走了進來,講堂上立刻安靜。
程岩對老先生記憶深刻,先生姓海,如今是蘭陽社學資歷最老、年齡最大、性子最古板嚴厲的一位夫子,當年就沒有學生不怕他。
更令人敬畏的是,老先生還是一名舉子。
尋常社學里的夫子基本是童生或者秀才,只有蘭陽社學這等名聲在外的,才能請到舉人來任教。
程岩曾中過進士,再看舉人自然不覺得有多難得,可對於社學里的學子而言,舉人與他們差著童試和鄉試,可謂天塹,許多人窮盡一生都未必能達成。
海夫子將書放好,又對著門外輕輕頷首。
隨後,一位十七八歲的青年緩步走入講堂。
此人身姿挺拔,氣勢天成,讓人一見便知出身世家高門。他身著錦衣,手抱書卷,一雙眼淡淡掃過眾人,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
然而當程岩看清青年長相那一刻,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所有思緒被炸得四分五裂,眼前唯有一片血光。
寒氣從四肢百骸躥升而上,將他凍得僵硬如石,可身體又忍不住發顫。
恍惚間,他聽見耳畔傳來冰冷的聲音,「我真盼著你有萬古之壽,看看究竟是你罪還是我罪,可惜,你活不到那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修傳》有讀者說我是直男寫感情戲,這篇文我要為自己挽尊,第三章就出現了!!!
第4章
「阿岩,你沒事吧?」
錢忠寶見程岩面白如紙,整個人都在輕顫,擔心地拉了他一把。
程岩慢慢轉過臉,眼睛發直地看了會兒錢忠寶,才搖搖頭。
錢忠寶仍有些不放心,「可你……」
程岩長眉輕蹙,再次搖頭。
錢忠寶只當程岩又不耐煩了,也不敢多說,委屈地垂下頭。
程岩無心安慰,他滿腹心神都在台上那位青年身上庄思宜,他怎么會來蘭陽社學?!
前生,就是此人帶著聖旨闖入他家,宣讀了他的罪名,將他送入大獄。
他與庄思宜斗了小半生,賠上生前身後名,輸得一敗塗地。
但他分明是二十歲時去了鶴山書院才認識對方的,庄思宜出身大安首屈一指的世家,怎會來蘭陽這么個小地方?
就算蘭陽社學名氣再大,也容不下庄思宜這座大佛啊!
程岩心緒震盪,血氣上涌,但最終只是低低一嘆。
他怎么忘了,如今他身在雷劇中,凡事都不可以常理來推斷。